“张先生,你的钱庄马上就可以关门了,你自己也马上会被大日本帝国枪毙。哈哈。”高山会通边恐吓着,边盯着张坤细看他的表情。
“是吗?”张坤淡淡的说了一句,自从上次高山会通为了值年公会后,他便知道这个人是个草包,这样的人他根本就看不起。他是害怕,但要是把害怕显露在这个草包面前,他便是死也不会。有见过猫在老鼠面前求饶的么。
张坤不理不睬的样子让骄傲的高山会通极为气愤,他能从张坤的眼神中读出一种东西,这种东西他上学的时候在那些优等生的眼睛里也看见过,这是他最为厌恶的。他拿起把桌子抽的吧吧响,直到外面的门被敲响了,一句日语传进来的时候,他才站起身,狠狠的瞪了张坤一眼才离去。
“阁下。”之前不可一世的高山会通一见到冈部三郎就变了一幅样子,恭敬的不得了。
“他怎么了?”冈部三郎问道。
“他……他什么也没说。”高山会通只顾着耀武扬威了,根本没问几个问题。
“哦。”冈部三郎沉思起来。刚才带入房间的人是一个假军票贩子,最近一个多月以来,朝鲜、奉天各地出现了很多假军票,这些军票印刷的很逼真,非专业人员根本分辨不出来,而且军票的造价者并不是为了牟利,假军票中拾钱、贰拾钱、五十钱这种小面额的最多。假军票一出,日本国内就高度重视——本来钱就不够,除了外债,军票也发行了近五亿(含朝鲜),要是军票的信用崩溃,那日本可没有五亿现金可补。
日本人开始以为是俄国人做的,但是调查下来,发现这假军票基本是从安东、营口、山海关几地流入奉天的,朝鲜那边除了牙山外,大部分的假票也是从奉天流去的,根本不是从哈尔滨那边过来。疑惑之中,通过各处的马匪和间谍,日本人很快就抓了一批贩卖假军票的小贩,严刑之下,问出个头目来了,刚才拖进来指认的就是那个头目。只是张坤早就把手洗的很干净,他借助复兴会所网罗了一批朝鲜土匪在各地散发假军票,根本就不和他们接触。
看着冈部三郎一直在想问题,刚才高山会通又听说那个朝鲜人不认识张坤,他急道:“阁下,现在怎么办,要行刑吗?我相信,只要一用刑,那个清国人就会……”
“不。高山君。”冈部三郎有点烦这个草包了,“他在清国是有权势的人,没有确实的证据,我们一旦用刑,除了清国,其他各国公使一定会像政府抗议的。”
“可……”高山会通不明白时政大事,“我相信,就他这样的上等人,是很怕死的……”
冈部三郎还是摇头,这个人的关系网内通到了北京庆亲王那里,外则连上了米国,再有他本是浙江人,和沪上的钱业公会关系密切,一旦用刑却又没有得到证据,那不但是日本政府被动,便是他自己也要被国内训斥,提早卸任回国的。
“阁下,米国公使派人送函来了。”外面的助理喊道。
“嗯。他们说什么?”冈部三郎问道。
“米国领事说很关注这起案件,他希望能知道案件的细节。”
“八嘎。米国人就会指手画脚,上一次也是他们最先想我们抗议的。”高山会通虽然草包,但还是吃打记疼的。“要是上次没有米国人干涉,安东的商人早就接受帝国军票了。还有这个张坤,他就是安东商人的后台,如果这次能让他接受帝国军票,那些商人也会马上接受军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