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的人不用几枪就把围着喷火车旁的小鬼子干掉了,他一使眼色,便有两个兵冲向喷火车,要把压着的那人救出来。
“快点!他娘的快点!”喷火车被炸的时候,对面几十米外的日军便又冒了出来,看着无数的人影朝自己突来,老赵一边开着枪,一边连忙催促自己的人快点把那人从车下面弄出来。
连拉带拽,喷射手好不如容易弄了出来,只是刚把这小家伙拖出来,他一翻身就扑向了那些残骸,流血的手抓住车身使劲的往上抬起,大声喊道:“快!长官还在下面,长官还在下面!快抬起来……”
就要被无数小鬼子围上的当口,老赵还往前冲了一下跑到五号车那边,看见那那机枪没坏他便立马抱了起来,五十多斤的马克沁在他怀里轻如无物,急急的退到喷火车这边,见喷射手还是使命的抬车子就人,他放下机枪一把将喷射手拉开,朝里面扫了一眼说道:“他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快,撤!撤!”
老赵呼喊着,手下的一个班拽着喷射手立即往后跑,到了三十米后立即停住,转身蹲在地上不断往前射击以掩护其他的士兵撤退,看着身边的兵越来越少,老赵拔出两个手榴弹,拔掉引信之后扔在喷火车到在地上的油料灌下,然后抱着机枪带着最后的几个兵往后猛跑。在他刚跑进烟雾区的时候,身边“轰”的一声,一片火油四溅起来,离车十几米的小鬼子点着了一片。
老赵一点儿也没欣赏到他的两颗手榴弹炸出的火花,他紧了烟雾区之后,便一直喊道:“自己人,自己人。……鬼子上来了!鬼子上来了!”
“先生,惺初说火龙部队都……”贝寿同没有去北面前线而是留在司令部里,他刚放下前线的电话便对杨锐回报。
“哦……莪孙呢?他退回来了吗”杨锐并不吃惊于火龙部队的失败,他只是关心这些人是不是活着,特别是指挥官王世徵有没有回来,在他的概念里,王世徵以后完全可以成为中国的古德里安。
“惺初没有说,现在只救回三个人。”贝寿同知道杨锐对王世徵的看重,话说的无比轻柔。
“哎……”杨锐的眼睛闭了起来,战争不是凭借一两件新式武器就可以扭转局面的,喷火车虽然简陋,但他仍以为可以用一次,可谁想到掩护自己的烟雾反到成了对方的帮凶,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杨锐还在沉思,旁边贝寿同又道:“先生,惺初还说现在只收回一千米左右的阵地,并不能完全掌握战斗区的局面,加上现在烟雾未散视界受阻,日军的突袭难以遏制,他希望司令部能调援兵增援一团。”
形势刚有些好转又马上直落。四团那边刚刚来电说敌情有变,但杨锐还是打算就是凭二、三两个团也要给日本人来一下,可是这边下令还没有两分钟,南面就要顶不住了。他不由的看向雷奥,战争很多时候是决策问题,之前潘承锷危急之下只能先解决后顾之忧,然后才能向南夹击第一师团,而现在他也面临同样的问题,可也是做出潘承锷那样的决策吗?
“杨,我建议北面的进攻暂时停止,抽掉兵力稳住南线,要不然我们击碎第一师团的时候,这里估计也被第七师团占领了,要知道一团两千人是没有办法抵挡敌军近万人的。到时候我们将被赶出这些阵地而被日军包围在平原上。”雷奥做了和潘承锷一样的选择,他的考虑点不是胜负问题,而是工事问题。确实,如果三台子全面被第七师团占领,那么打退了第一师团也是得不偿失的,庄子外即使可以开挖工事也无法和原工事相比。
“如果俄军的援兵迟迟未到,那么我们驻守的再久也没用意义。”杨锐说道。有更好的工事可以支撑的更久,但是支撑的更久的意义在于俄军援兵来救,如果俄军迟迟未到,那么支撑是毫无意义的。
“可我们驻守的是俄军后撤的必由之路,如果这里丢失,那么文官屯和榆林堡也要丢失,虎石台火车站将被这几个师团包围,到时候整个铁路将完全被日军切断,整个奉天等于被合围。库罗帕特金这个胆小鬼一定不敢让日军占领这些地方,他会派出援军的。”雷奥考虑的与其说是工事问题,不如说是救援问题,因为这是唯一的退路,他断定俄军一定来救。
“那好吧,给前线去电,让他们停下来。然后抽调二团去南面支援一团。”时间紧迫,杨锐当机立断,马上下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