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王季同忙着做完会议记录。今天晚上虽然问题没有完全解决,两件大事都留了尾巴,平时还要跟进的。杨锐因为马上要离开沪上,这些接下来的工作就只有靠钟观光和王季同了,而钟观光几个月之后就要去东北,余下的事情只能是王季同负责了,也幸好他身边还有几个得力的学生帮忙,要不然非得忙不过来。
当天晚上的会议就这么结束了,杨锐回到房间,确是怎么也睡不着。忽然间想起太祖的那句关于革命的名言——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作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的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暴力的行动——马上就要把计划付诸实施了,但是他心里却虚的慌,还是太祖的话有力量啊。也许,如果真的有穿越客造反的话,太祖绝对是第一导师,又忽然觉得那些小说里的造反穿越者很无耻,用着太祖的经验说着太祖坏话,拿着赤色党的做法反对赤色党。这时,心里的另外一个念头忽然起来了,隐隐约约的记起丘吉尔在落选之后的一句话,时间太久记不清了,只记得他似乎说忘恩负义的民族才是伟大的民族什么的。
念头交织中,杨锐沉沉的睡去了……
第087章 《革命军》
第二天的时候,杨锐跑到学社问章太炎要报纸的开篇词,这报纸准备6月1日出版,现在不剩几天了。无线电台已经装好,前几日已经测试过了,完全可用,唯一缺憾就是那边的消息不能发过来,现在只是单方面联系,东京要回信息还要通过有线电报,不但不便,而且费用昂贵。看来只能等到哈利折腾出来再弄了,这美国佬脾气虽臭,但是手上的功夫还是不错的,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弄出了。记得那些穿越者们似乎随便弄一下坦克就好了,再随便弄一下飞机就好了,轮到自己,却是这么悲催从去年到今年,而且还有技术指导的情况下也没有彻底搞定无线电,真是不幸的很。
带着这样的心事,杨锐到了学社,此时已经在上课,还没有放假。章太炎等住在三楼,上去之后只见他和邹容那个小年轻混在一起,脖子后别着扇子,正在读一篇文章。见到杨锐,他停了下来说道:“竟成来了啊,坐坐。”
杨锐见他客气,也不推辞就坐下了。这时他又拿了几张稿纸过来说道:“竟成老弟,你那个什么《中华时报》的不是要头版雄文吗。这是蔚丹小弟写的革命雄文。你看看,呵呵。”他一向性格怪异,今日却是难得的客气,弄得杨锐感觉怪怪的。但也不好多问,只好拿着稿纸看了起来。
这文章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一篇文章,倒像是某本书中的一章。但却文字激荡,读来令人血脉喷张。只见上言:
“扫除数千年种种之专制政体,脱去数千年种种之奴隶性质,诛绝五百万有奇被毛戴角之满洲种,洗尽二百六十年残惨虐酷之大耻辱,使中国大陆成干净土,黄帝子孙皆华盛顿,则有起死回生,还命反魄,出十八层地狱,升三十三天堂,郁郁勃勃,莽莽苍苍,至尊极高,独一无二,伟大绝伦之一目的,曰‘革命’。巍巍哉!革命也!皇皇哉!革命也!
吾于是沿万里长城,登昆仑,游扬子江上下,溯黄河,竖独立之旗,撞自由之钟,呼天吁地,破颡裂喉,以鸣于我同胞前曰:呜呼!我中国今日不可不革命,我中国今日欲脱满洲人之羁缚,不可不革命;我中国欲独立,不可不革命;我中国欲与世界列强并雄,不可不革命;我中国欲长存于二十世纪新世界上,不可不革命;我中国欲为地球上名国、地球上主人翁,不可不革命。革命哉!革命哉!我同胞中,老年、中年、壮年、少年、幼年、无量男女,其有言革命而实行革命者乎?我同胞其欲相存相养相生活于革命也。吾今大声疾呼,以宣布革命之旨于天下。
革命者,天演之公例也;革命者,世界之公理也;革命者,争存争亡过渡时代之要义也;革命者,顺乎天而应乎人者也;革命者;去腐败而存良善者也;革命者,由野蛮而进文明者也;革命者,除奴隶而为主人者也……”
杨锐一口气就把文章读完了,叹道:“真是胜似匕首投枪,读起来淋漓畅快啊。看上去此文意犹未尽啊。枚叔兄,其他的呢在哪里?”
章太炎很满意这种效果,扇着扇子哈哈大笑,说道:“竟成你可是食髓知味啊。此文名为《革命军》,为蔚丹小弟所著,我只是写了个序而已,今天就拿去印,几日之后竟成你就可以读到。此书必为革命号角,呼醒青年志士献身革命。”
《革命军》,这好像是哪里听过,杨锐还是没有从记忆里想起这本清末革命的神作,只觉得此特殊时期命之言读来畅快,很适合现在学生的口味,知道这书一出必定大卖。要是能在这书上做上复兴会的插页广告,那影响一定巨大。想到这,杨锐站起身走到邹容面前一揖到底,说道:“蔚丹小弟高才啊,实在是佩服不已。”
邹容赶忙回礼,其实他今年才十八岁,也就是思想激烈些,加上对洋货素无好感,所以之前因为杨锐的洋派打扮也有些鄙夷,但是上次言语之间发觉杨锐还真是个革命党,而且还是个行动派,最少已经把倡言革命的报纸办到东京去了。现在这文章在东京的报纸一登,昔日好友见到也能心下大慰——《革命军》这书本就是在东京和众同学一起写成的书稿,还是边烤腊肠边写的,所以这书稿起先是叫腊肠书,后面被蔡锷改为《革命军》。杨锐不知道这么多原委,见他回礼心下高兴说道:“我还是有事相求,望蔚丹帮忙。”
邹容想不到自己能帮什么忙,说道:“竟成兄请说,只要能帮得上忙,我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