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路力微喜道:“不是,我等这天可是等了很久了。”
轲比能有些惊讶道:“你一直和大汉走得很近,没想到你居然也会这么说。”
拓跋力微笑道:“我和汉朝交好也和大人一样,乃一时权宜之计。”
轲比能哈哈大笑,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两下,道:“我果然没看走眼。”
拓跋力微道:“我鲜卑世代逐水草而居,受恶劣天气的影响,往往吃了上顿没下顿,生活条件十分艰苦。别的部落我不太清楚,就说我拓跋部吧,自先祖草创部落至今,垂数千年,这其中光大规模迁徙就有三四次,其他小范围的搬迁更是不计其数,我们来来回回这么折腾究竟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找寻一片肥美的草场,来养活部落上下这成百上千口人么?而中原汉人占着肥沃的土地,住着宽敞的房子,穿着绫罗绸缎,吃着山珍海味。我鲜卑何罪,要受此无端之苦,而汉人何功,得享此无边之福?大人,您说说这公平么?”
轲比能冷哼一声,道:“当然不公平。汉人懦弱无用,比猪狗还不如,如何配享受这等福分,老天真是瞎了眼。”
拓跋力微道:“不光我们鲜卑,匈奴人和我们一般,也看不惯老天偏向汉人,有心凭自己的本事改变这不公平的世道。自匈奴冒顿单于至于今,草原部族不乏英明伟大的单于或大人,可是三四百年过去了,我们草原部族依旧在草原上风餐露宿,受尽苦难,而中原汉人仍旧占着膏腴之地,安享清福。大人,知道这是为什么么?”
轲比能眉头一皱,道:“这我还真没想过。你且说说,这是为什么?”
拓跋力微道:“我个人认为,这和历代单于以及大人的决策失误有很大关系。干这种大事,讲的就是谋略,这兼并之谋不就,伯王之业又如何能成?”
轲比能深以为然,道:“你说的很有道理,那照你看,鲜卑、匈奴历代大人单于他们的失误究竟在什么地方?”
拓跋力微道:“草原人放牧,汉人农耕。汉人的土地,我们草原人要来没有用,又抢它做什么?这样的观念千百年来已深深的印在每一个草原人的心里。依我之见最要命的地方正在于此。”
轲比能恰好也持这种政见,皱起眉头,道:“难道不是这样么?”
拓跋力微道:“事实虽是如此,可是身为部落领袖的单于大人却不该作如此想。心中有了这样想法,进取之心就没有了,就变成了只贪蝇头小利的土匪强人。”
轲比能怒道:“胡扯,难道我鲜卑最优秀的领袖檀石槐大人,也是土匪强人?”
拓跋力微道:“恕我说句大不敬的话,他的确只是一个土匪强人。您想想他当年的所作所为,率领大军费尽千辛万苦,牺牲许多人马,攻入汉人境内,却不占一寸土地,只是洗掠村庄,杀光青壮,掠取财宝、丝绸、女人,满载而回。这和中原占山为王,落草为寇的土匪强人有和区别?”
轲比能想了一想,苦笑道:“你还别说,还真没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