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受了伤,上不得战场,这时也被刘备接到长安来疗养。这种场合哪能少得了他?他受伤了,还不老实,纠集起一帮酒鬼,杀将上前,将两位新郎往死里灌。两位新郎年纪轻轻,刚知道酒的滋味,酒量可说甚浅,如何是这些毕生跟酒打交道,无酒不欢的酒棍的对手,没两下就被灌到桌子底下去了。张飞灌倒了新郎还觉得不过瘾,四下找人放对,众人都知道他的酒量无双无对,哪敢和他硬拼,一见他向自己敬酒,赶紧找了个借口,有推病的,有推事的,有说要上厕所,脚底抹油,逃之夭夭。还好贾仁禄脚上有伤,医生叮嘱千万不可饮酒,否则不出三日,便会到阴曹地府和阎罗王拉关系叙交情去者。最重要的是叮嘱他不可饮酒的太医正在一旁服侍,以防他病情反复。但凡有人敬酒,都不用贾仁禄动口,太医就会和他们解释。有了太医当挡箭牌,贾仁禄得以滴酒不沾,这对三杯就倒的他来说,当真是一件美事。只是太医在旁不住劝他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喝,害得他不能放开腮帮子胡吃海塞,难免美中不足。婚宴本来可说甚好,可是有了呲牙咧嘴到处找人斗酒的张飞,文官都没有了兴致,胡乱的用些酒菜,便都告辞离去。张飞和几个武将兴致倒是甚高,且席上的美酒都是百年佳酿,等闲难以喝到,于是他们鸠占鹊巢,将姜维石苞的婚宴变成了自己的私人派对,你一杯,我一盏,喝到了深夜,除了贾仁禄及那个太医之外,所有武将包括刘备都醉倒了。不过这样也好,文官都是正人君子,不会想着去闹洞房,武将虽然有这个心思,可是都醉得人事不知,想闹洞房也闹不成了,两对新人因此得以渡过了一个平静安稳,没有骚扰的洞房花烛夜。
申时,高奴城中一座不起眼的小客栈二楼最左边的一间客房内,榻上躺着一个俊秀的男子,正是公孙邵,坐在他边上照顾他的则是依娜。也不知过了多久,公孙邵睁眼醒来,见了依娜,大吃一惊道:“我怎么会在这里?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依娜伸手按住他,道:“公孙先生,这里是客栈。我叫依娜,对你没有恶意,你不必担心。”
公孙邵吃惊更甚,道:“你知道我的名字!”推开她的手,挣扎着坐了起来。
依娜笑了,道:“知道你的名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的名字我本来不知道,是追你的那些人说的。”
公孙邵摸了摸脑袋,道:“我想起来,我被那些人追杀时,曾见到过你。那些人呢?”
依娜道:“死了。”
公孙邵大吃一惊,道:“死了,被你杀的?”
依娜道:“也不全是,其中两个是我杀的,其余的是为了那一千两赏银,自相残杀而死。”
公孙邵道:“你好像什么都知道,那你为什么不报官?”
依娜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报官,官府的人已在路上了。”
公孙邵挣扎着就要站起,他的伤刚好,还很虚弱,才刚直起身子,忽得脑中一阵眩晕,又倒在了床上。又过一会,他悠悠醒转。依娜微笑着道:“真不好意思,我和你开了一个玩笑。你已经昏迷三天了,我要是报了官,你还能在这和我说话么?”
公孙邵道:“什么我昏迷三天了。”
依娜点点头,道:“嗯,你伤的甚重,要不是我会些救死扶伤之道,这会你已经死了。”
公孙邵道:“大恩不言谢,以后你有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依娜道:“我可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这话不过是一句客套话,没想到她竟然当真了,公孙邵微微一怔,道:“这么说姑娘有求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