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缓缓点了点头,司马懿见他仍是犹豫不觉,道:“若皇上仍不放心,可令一上将率一偏师往攻南郡,东吴钱粮半在江陵,这可是东吴重镇,岂容有失?陆逊见南郡遇袭,必会分兵往援,此兵法所云:‘围魏救赵’者也,诚如是,襄阳一路又何足优?东边这路由吴主亲统,吴主也是轻躁寡谋之人,要不然他为何屡攻合肥新城不下?他认为我军千里来援,难以速至,必疏于防患。皇上可令赵云将军领本部军马星夜往援,出其不意,速战速决,此一路亦不足忧也!”

刘备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只是攻打江陵的这路军马,没有应援,搞不好要全军覆没。”

诸葛亮道:“只要能取得整场战争的胜利,这点损失又算不了什么?”

刘备点头,道:“好,中路、东路都不用考虑了,那西边这一路呢?”

司马懿道:“西边一路主帅是诸葛谨,此人乃治政长才,可武略毕竟不足,孙权居然委以方面,实在儿戏的厉害,不过这对皇上来说倒是一件大好事。皇上可令关将军镇守白帝,坚壁不动,荆蜀交界处山高水深,地形险要,吴兵又是逆水行舟,粮草转运颇为不便,吴兵乏粮,不出一月自走,到时衔尾击之可操必胜,此一路又何足忧?”

刘备哈哈大笑,道:“仲达之言,甚合朕心。好,就这么办。传旨,令子龙统帅青徐兖豫诸路军马三十万去救合肥新城;翼德引兵救襄阳,于林木茂密处多张旌旗以为疑兵,迷惑敌人;汉升引本部军马攻南郡,以解襄阳之围,此路军马须当小心在意,勿堕了敌人诡计,丧师辱国;云长引巴蜀精锐,坚守白帝,深沟高垒,勿与敌人交战,待其粮尽后袭击之;朕与仲达率关陇大军出镇洛阳,总督诸路,安排接应。孔明则奉太……赵王刘永监国,勾当军国重务。”

诸葛亮心中一凛,道:“皇上选征或出巡,接惯例都是由太子监国,如今换成赵王,怕是于理不合。”

刘备道:“太子终日嬉戏,荒废学业,朕已罚他闭门苦读三月,如何监国?”

诸葛亮道:“太子年纪尚幼,贪玩爱闹,乃人之天性,何必斤斤计较?待他年长心定之后,自然知道进取,那时您便是叫他少读片刻,怕也不易,这时又何必太过苛责?”

刘备道:“孔明之言差矣,他要是寻常老百姓,朕又理他做什么。他乃国之储君,将来是要承续江山,治国理政的,岂同等闲,对他要求过宽将来是要出大乱子的。”

诸葛亮知道刘备动了废太子的心思,正要苦口婆心的再劝,刘备摆了摆手道:“朕意已决,就这么定了。你们二位下去商量一下,就拟旨吧。”

诸葛亮、司马懿齐道:“是。”

刘备来到窗前,瞧着悬在天上的月亮,怔怔出神。

二们出了宣室殿,便赶往议事堂商讨调兵细节。刘备说的只是大概,这几十万军马从这里到那里,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办到的,这中间牵涉甚广,每一个细小环节处理不好,都会引来灭顶之灾,事关几十万人的生死,二人自然马虎不得。他们到了议事堂后立即叫来钟繇、陈群及兵部、户部主事,连夜商议,众人直讨论了大半宿,这才商议妥当,拟旨发文,调拨兵马钱粮,忙得个不亦悦乎,待得手头的工作告一个段落,东方已现出鱼肚白,这么一个美好的夜晚,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过去了。

这日卯时,一缕阳光酒向大地,带着露珠的野草在阳光的映照下,金光闪闪。弹汗山啜仇水轲比能大帐,鼓角齐鸣,轲比能和依娜并肩站在辕门前,脸上满是祈盼的神色。突然间不远处尘土飞扬,一队骑兵纵马驰来,不多时便已到了辕门之外。当先一人英气勃勃,正是拓跋力微,见到轲比能,赶忙下马,右手按胸,深深一躬,道:“边鄙野人拓跋力微,不自量力,得罪大人。大人以德报怨,赦其深辜,使其得保须臾之命,诚蒙厚恩,不胜感激!从今往后拓跋力微愿鞍前马后,追随大人,虽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轲比能哈哈大笑,道:“好!”

依娜向拓跋力微瞧了一眼,眼前一亮,心想:“没想到他长的这么好看。”颇后悔当初来鲜卑时选了轲比能这么一个丑八怪来当自己的姘头。她怔了一怔,道:“拓跋大人,不必如此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