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力微端着酒碗,喃喃的道:“哦,宇文部?”
窦宾道:“正是。上次联兵攻打素利部,宇文部出力最多,占的地方也就最大。轲比能兵败白山,宇文部乘机起兵占了平刚,尽有素利故地。轲比能兵败势微,无如之何,便做了个顺水人情,封他为东部鲜卑大人。”
拓跋力微冷笑道:“这个轲比能还真有两下子,不能因为他打了败仗就小看他了。”
坐在右首的一位大人喝多了,叫道:“那是轲比能吃了败仗,没了法了,才不得不这么做的,算什么屁本事啊!”
拓跋力微也不恼,笑道:“这一手看似不得已而为之,其实里面大有深意。轲比能推尊宇文部,奉他为东部鲜卑大人,其他几部一定不服,一定会群起争夺。东部鲜卑四五分裂,乱成一团,轲比能这老贼就有隙可乘了。”
窦宾道:“大人就是大人,说的一点错也没有。宇文部不知是计,十分高兴,当即下令要东部其他部落都到平刚来朝拜他,有不来的便起兵攻之。东部中的段、慕容两部实力本就和宇文部差相仿佛,又都参与了攻打素利之役,见宇文部独占素利故地,心中已是不忿,再接到要他们前去朝拜的命令,勃然大怒,当即将文书扯碎,还将使者乱棍打出大帐。使者又羞又怒,回去添油加酱的这么一说,宇文部大怒,起兵攻打慕容部和段部。慕容部和段部面临强大的敌人,虽然同舟却不共济,各怀鬼胎,都希望对方和宇文部拼个两败俱伤,自己坐收渔人之利,三方在白狼附近草原展开激战,段、慕容两部互相掣肘,如何敌得过宇文部,大败亏输……”
拓跋力微喝了一大口酒,叹道:“两部貌合神离,焉能有成?这个教训不可不引以为戒。那如今两部近况如何?”
窦宾接着道:“两部败后,被迫放弃故地,向东向南迁移,段部向南,进入汉境,上表大汉皇帝,乞请内附。慕容部则挥师东向,进驻昌黎郡,屯于柳城一带。东部诸部见段部和慕容部都走了,心中恐惧,纷纷到平刚朝拜宇文部,于是宇文部名正言顺的成了东部鲜卑的首领。”
拓跋力微笑了,道:“宇文部一家独大,这可不是轲比能想要的结果,他这一次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哈哈!”
弹汗山啜仇水轲比能大帐,大帐里只有轲比能一个人,在那一碗接着一碗的喝着闷酒,两边都在喝酒,可一边热闹非常一边冷冷清清,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轲比能端起大碗,一仰脖,将酒都倒进肚内,打了一个响嗝,抓起酒坛,往碗里倒酒。可他将酒坛翻了个底朝天,却只倒出了几滴酒,连塞牙缝都不够。他恼将起来,随手一挥,啪啦一声大响,酒坛碎裂,碎片乱飞。
外面的人听见动静,慌乱入内,道:“怎么了,大人。”
轲比能脸红的像关公,大叫:“拿酒来!”
那人应道:“是。”这会要是不给他拿酒,那可是要被切零碎了把去喂狼的,哪个敢抗命?
那人刚走到帐口,却听轲比能叫到:“回来!”
那人回身道:“大人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