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祁笑道:“不用了。”按着他坐下,笑着去了。
姜维抬眼向那少女瞧一眼,见她两道目光也正向自己瞧来,两颊好似烧着一样,火辣辣地,马上又低下头去,小声道:“你尊姓大名,能跟我说么?”
那少女笑着摇了摇头,姜维心里说不出的失望,虽有千言万语,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那少女瞧了他一会,像是读懂了他的心思,笑道:“不是不我想告诉你,而是我的尊姓大名,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姜维心下好奇道:“哦,怎么会这样?”
那少女道:“听我娘说,我还没出生,我爹爹就去了中原,从此再也没有回来。我娘想让爹爹给我起名字,所以就我就一直没有大名,只有一个小名,挺拗口的,还是不说出来了吧。”
姜维见她的肌肤比一般的女子还要白,似有所悟,道:“这么说你不是中原人氏,你是哪里人?”
那少女道:“我是且末人。”
姜维道:“且末……且末……”低头沉吟,蓦地里抬高声调:“想起来了,《汉书》里有关于且末的记载,是这么说的:‘且末国,王治且末城,去长安六千八百二十里。户二百三十,口千六百一十,胜兵三百二十人。辅国侯、左右将、译长各一人。西北至都护治所二千二百五十八里,北接尉犁,南至小宛可三日行。有蒲陶诸果。西通精绝二千里。’好家伙,离长安六千多里地,你一定在道上走了很久了吧。”
那少女道:“嗯,你的记性真好。这段话我娘也叫我背过,可我背来背去,总是记不住。”
姜维道:“且末离中土甚远,你大老远跑来做什么?”
那少女道:“我娘叫我来找爹爹,顺道查访一件事情。”
姜维听她说她爹爹在她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到中原来谋生,她一生下来就没见过爹爹,不知道他长啥样,这情景倒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同病相怜之感油然而生。他想到了这个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自己死去的父亲,泪珠在眼中滚来滚去。
那少女问道:“怎么,你爹爹也离开你跑到外地去了?”
姜维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道:“我爹爹已经……已经死啦,我再也见不到他啦。”
那少女道:“真是对不起,我把你弄哭了。”取出锦帕递给了他。
姜维接过帕子,擦擦泪,道:“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