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辞了彩英兴冲冲的出来,巩和命人给他们带了眼罩,将他们领回姚家大院。既然已经见到了正主,刘备也无心查访老巢在哪了。毕竟这庙可以经常换,这和尚却是换不了的。他谢绝了姚家请他们进去喝杯茶的邀请,兴冲冲的走了。贾仁禄指挥着十名御林侍卫,抬着箱子吭哧吭哧的跟在后面。其后则是没派到活幸灾乐祸的侍卫,再后面就是巩和所领去提货的人。

一行人雇了几辆大车,押着箱子回到天水,几名侍卫扛着箱子自去到商号里存钱。刘备将巩和等人让到吉庆楼,开了房间让他们住下,说好了明日一早再去提货。

刘备和贾仁禄回到自己房间,刘备令人在外守着,关上门,来到榻上坐好,咬牙切齿地道:“果然是他!”

贾仁禄叹了口气,道:“当初就不该让他们母子相认。”

刘备叹道:“这种事想拦也拦不住。何况他们本来就是亲母子,硬不让他们相认也有背人伦,这种烂事咱不能干。”站起身来,在屋里走着。贾仁禄知他在想事情,不敢打扰,正儿八经的坐在那里,目光跟着刘备的运动路线来往。

刘备走了一会,冷哼一声,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些年朕为了尽早结束诸侯纷争,让老百姓过上太平日子,省吃简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瓣来花。可他倒是发财的紧,来陇西前后不过几年的功夫,五十万两白银,轻描淡写地就拿了出来,出手还真阔绰。陇西是个出了名的穷郡,他一年的薪俸才多少,怎么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这里面一定有文章!朕打算乘此良机,办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羔子,不知你怎么看?”

三国时代没有椅子这个物件,只有刚从北方传入不久,勉强可算是椅子的胡床。胡床是椅子的雏形,才刚传入,还十分稀罕,物以稀为贵,这玩意只有有权有势的人家才有。一般人都是席地跪坐,两腿屈着,别提有多难受了。贾仁禄在现代坐惯了各种各样的椅子沙发,自然十分不惯这种稀奇古怪并十分像小日本的坐姿。开始时,他没有钱只能咬牙硬挺,待有了钱了,他就把自己家里的矮榻全部换成胡床。可他还觉得不够舒服,依着依昔尚存的记忆,请来高手木匠,定制了一批古色古香,雍容华贵的椅子。他也知道这种东西不属于这个时代,若让其他人知道了,必然又会引起轩然大波,惹得一大堆苍蝇蚊子跑到他家滋扰,妨碍他的泡妞大计。如今他已经够出名了,不需要再通过这点小聪明来提高自己的名声,于是他敝帚自珍,将椅子摆在大院深处,寻常客人到不了的地方,自己享用。几位夫人也都是聪明伶俐之人,见有亲密客人直入内堂,都不用他吩咐,就把那些个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物件给收将起来。是以除了贾府上下人等之外,没有人知道原来坐着也可以这么舒服。贾仁禄在家坐惯了椅子,这猛地又要他跪坐,自然极不习惯,不一会就腰酸腿疼。站起身来,在屋中来回转圈,看着和刘备一样是在想问题,实际上则是在活动双腿。

贾仁禄转了一会,说道:“巨额财产来路不明,不大不小也是一个罪过。可仅凭这一点,咱只能说他贪污,扯不上别的名目。何况出面掏大粪的是他妈,和他可没半点干系。就手头这些证据,还不足以办他,咱若是现在就办了他,这小子肯定不服,还会反咬一口,说皇上为了篡夺江山,容不得孝灵皇帝的后代,故而找借口来治他的罪。这话要是传将出去,给别有用心的人听到了,这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的天下,又该乱成一锅粥了。”

刘备不以为然,道:“朝廷明令禁止买卖铁器,这小子带头违反,那是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朕。”

贾仁禄道:“私卖铁器的是皇上,私买铁器的是他妈,和他有什么关系?皇上硬要和他拉上关系,斩他的脑袋,他又怎会心服?”

刘备哑口无言,怔了一怔,道:“他母亲在这件事里,也就是个跑腿的,他才是幕后主谋。没他的允许,她母亲敢这么肆无忌惮?”

贾仁禄笑了笑道:“皇上,您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查出陇西灭胡血案的真凶,咱这一网下去,可是要鱼和虾米一网打尽,还陇西以太平。您要是一时按捺不住,提前收网,是能抓到彩英。可是彩英只是一条小鱼,那些大鱼见了动静,自然吓得躲了起来,这事可就不好查了。臣知道皇上的意思,皇上是想通过他母亲这条线,顺藤摸瓜,把这小子给拽出来。可您想想,一旦咱将彩英给拿了,都不用开审,这小子准会屁颠屁颠的跑来,一脸无辜的对您说,这事他一无所知,定是他母亲一时掉钱眼里了,滥用他的职权做这无法无天的勾当,然后他就会摆出一副大义灭亲的架式来,恳请皇上依法严办。”

丢卒保车,壮士断臂的事情刘备见多了,不过他始终不相信有人为了保住自己把自己老妈当小卒子往外推的,道:“彩英可是他母亲,你能为这可能吗?”

贾仁禄道:“刘封做这些非法勾当,不仅仅是骗两钱花花这么简单,他谋的是江山。做大事的都讲究心狠手辣,六亲不认,为了江山,父可弑,子可杀,何况是老娘?就算他念及亲情,不忍下手,他老娘为了让她的宝贝儿子能坐上龙庭,自会杀身成仁,舍生取义,可能皇上的兵马还未抓到她,她就已经解下裤带上吊了。死人开不了口,这线索可就全断了,皇上啥也查不出来不说,还白白结了一个仇人。陇西这洼水可深得很,皇上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刘备缓缓点两下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依你看该怎么办?”

贾仁禄道:“陇西王明明能从根上解决羌人之患却偏偏放任他们胡作非为。玩敌养寇。哼,咱就用这招办挺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咱让他没法说。”

刘备和他有了主意了,心下大喜,道:“哦,计将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