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福暗叫不好,可这会他已原形毕露,不论再说什么,蹇泰也不会再信任自己了。他出了一会神,扑通一声,双膝跪倒,道:“老爷,饶命啊,我一时鬼迷心窍,以后再不敢了。”说着声泪俱下,当真是悔不当初。
蹇泰冷笑道:“你还想有以后?”挥了挥手,道:“乱棍打死!”
恶奴们大喝一声,执棍冲上。蹇福一猛子窜了起来,脚底抹油。可没走多远,右腿内侧挨了一棍,摔倒在地。众恶奴一拥而上,木棍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他还没叫几声,便七孔流血,到地府陪他姐姐了。
蹇泰向地下尸体瞧了一眼,仰天叫道:“乂儿,杀你的仇人被爹爹打死了,你在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吧,哈哈,哈……”说到此,吐了一口血,身子向后便倒。
众恶奴见主人死了,大呼小叫,乱成了团。
第595章 飞来艳福
蹇泰虽然老了,却不糊涂。蹇福所做所为虽然隐蔽,但日子久了,总会露出些蛛丝马迹。开始蹇泰的确没有怀疑到老实巴交的蹇福头上,只是隐约觉得府里有人要对自己和蹇乂不利。他曾多方查察,由于蹇福隐藏的甚好,蹇泰查来查去也不得要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蹇福扶灵还乡,蹇泰见爱子出去的时候活蹦乱跳,回来的时候却成了躺在棺材里的一具冰冷尸体,不禁痛不欲生,哭得死去活来。可是他毕竟在商海里混了多年,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哭过之后,他旋即收泪,强行压抑心中悲痛之情,开始寻思是谁杀了他的宝贝儿子。虽然当时是邓艾杀了他儿子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四邻皆知,可他却没有人云亦云。不知怎的他总觉的这事不像表面所示那么简单,里面隐藏的很深的玄机。他知道府里有人处心积虑的要自己和自己宝贝儿子的命,蹇乂去长安赴考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那人焉能不把握机会?蹇乂之死到底是和邓艾有关,还是系隐藏在暗处的神秘人物所为,他暂时还不敢肯定。于是他详详细细的询问蹇福事发经过,他虽然不会断案,却老于世故,从一些细枝末节中瞧出了破绽,发现蹇福所言不尽不实。
就这么着蹇福成了蹇泰的重点怀疑对象,蹇泰暗遣心腹不分昼夜的跟着他,以图发现蛛丝马迹。蹇福自以为一切做得天衣无缝,尚完全蒙在鼓里。在蹇泰心腹的严密监视下,蹇泰对蹇福的行踪了若指掌,直到现在他总算知道原来人是不可以貌相,海水是不可以斗量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蹇福这么一个忠厚老实的乡巴佬竟背着他做了这么多不可告人的事情。尽管蹇福的嫌疑虽大,也还只是嫌疑,蹇泰也没证据证明蹇乂就是他杀的,也没有证据证明他就是隐藏在府里的幕后黑手。
蹇福毕竟在做亏心事,行踪自然十分诡秘,那些哨探没有系统的学过侦察,常会出现跟丢人的情况。蹇福到他姐姐坟上汇报工作这件事,蹇府的哨探就没有打听到,要不然不用等邓艾报信,蹇福便已被扔到油锅油炸了。蹇泰虽不知蹇福的身分却已对他起了疑心,认他为义子不过是蹇泰放出的烟幕,一来可以稳住他,二来也可以使他掉以轻心。恰在此时蹇泰收到了公孙邵送到的密信,上面说邓艾将会在三更左右出现城外乱葬岗。蹇泰曾托公孙邵探查邓艾行踪,得到这个消息,自是心下大喜。他决定亲自前往,以便确认邓艾到底是不是凶手。由于他对蹇福已产生怀疑,是以这次行动没有支会蹇福,而且他所点的人手都是自己的心腹。蹇福对此事一无所知,他装了这么多年孙子,终于当上了蹇泰的义子,大仇转眼得报,心里的高兴之情自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番心情憋在他心里,这难受之情自也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按理说他上次在墓上诉说案发经过已被人见到,他就不该再一次干这样的蠢事,可是他太自以为是,认为自己是天下间最聪明的人,只有他耍别人的份,别人是永远也没有办法耍他的。再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自是十分的刺激,而他正需要这样的刺激。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最终他还是决定前往姐姐坟上汇报工作,哪知等待他的竟是死亡。蹇泰满心希望能等来邓艾,没想到等到的却是蹇福。不过这一点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他终于知道自己儿子死亡的真相。
蹇福众寡不敌,得到了应有的下场,而蹇泰也因太过激动而呜呼哀哉。两人一前一后的赶到阎罗王那报道,蹇乂和王三媳妇若是泉下有知,知道了这个消息,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那就不得而知了。
离乱葬岗百步开外的小土坡上埋伏着几个人,当先是一个马脸丑汉,正是贾仁禄。其时没有望远镜,他只好手搭凉棚,极目远眺。虽然这副臭皮囊原先的主人贾福不是近视眼,但天色既暗,距离又如此之远,他还是什么也看不清楚,眼中只有一个模模糊糊轮廓。不过这一切都是他布置的,到底会发生什么事,他早就心中有数,只有一个模糊轮廓,倒也不妨碍他预测事态的发展。他煞有介事的查察良久,说道:“好家伙,黑帮火并!只可惜实力相差太也悬输,看起来不得劲。要是蹇泰这老狐狸队伍里混有几个奸细,临阵倒起戈来,那可就有得瞧了。”
邓艾道:“蹇福屈身侍仇,苦心经营……营数年,不可能没些死……死党,怎的到了关键之时竟无……无人相帮?”
贾仁禄目视徐氏,徐氏答道:“蹇泰为商多年,老谋深算,不可能仅凭市井之言,就认定他的儿子是你杀的。蹇福毕竟年轻,在这老狐狸面前不可能一点破绽也不露。蹇泰其实对他早有提防,认他为义子不过是安他的心罢了。此番他所选的家丁肯定都是他的心腹嫡系,这些人一般难以被收买,当然不会倒戈助敌了。”跟着想起孙翊,长叹一声,垂首无语。
贾仁禄笑道:“好了,好了。如今这结果正是咱们想要的,可谓皆大欢喜,咱也别在这里唉声叹气了。”侧头在祝融耳边悄声说了几句,祝融点了点头,道:“可是你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