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宓面含薄怒道:“好啊,才三天不打,是不是皮又痒了?看我怎么泡制你。”冲将上前,提起粉拳就往她的胸上手上乱锤一气。其余几位夫人也加入战团,分成同盟协约两派,一场小型世界大战就在贾府上演,霎时间众女唧唧喳喳,嘻嘻哈哈,乱锤乱打,乱踢乱扭,乱作一团。贾仁禄本着大吃豆腐的目的上前解劝,哪知豆腐还没吃着,一个射闪不及,右眼中了祝融一粉拳,肿起老高。几位夫人见贾仁禄受伤,这才停了下来,围在他身边,又是上药,又是按摩,一场风波就是消无无形。
上完了药,几位夫人正要继续嬉闹,贾仁禄忽地想起一件事,对甄宓说道:“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把鲜卑二部如何纷争及自己如何出了个借刀杀人的主意对她说了,甄宓沉吟半晌道:“你这个主意虽好,却不可能实现。”
贾仁禄急道:“为什么不可能实现?”
甄宓道:“刘贵妃是哪里人,你难道忘了?”
贾仁禄一拍脑门,道:“老子怎么把她给忘了,她是单于义女,决不会让匈奴卷入鲜卑内部的混杀之中。”想了一会,道:“不管了,主意老子是出了,用不用可是刘备的事了。”
刘备给贾仁禄三天时间,贾仁禄当然充分利用,前两天他连朝也不上,搂着几位夫人听歌看曲,享尽人间艳福,到了第三天下午,方才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打坐用功,直想到了深更半夜,还是一点主意也没有,忽的灵光一动,心中大喜,嚎的一声叫了出来,有如夜半狼啼,将睡得正香的小贾睿等小子辈吵醒,大声啼哭。贾仁禄也不睡觉,挨到天亮兴冲冲的上朝,刘备一见到他,立即宣布退朝,将他召入宣室殿,屏退左右,密议一阵,贾仁禄施施然离去。
其实恢复科举考试的诏书早在年初就下发去了,此时东至辽西,西至敦煌,南至永昌,北至右北平,这消息已传到大汉广袤数千里疆域的每一个角落。那些饱受十年寒窗之苦的莘莘学子们听到了这个消息,脑海中似乎出现了一个画面,自己披红挂彩,策着高头大马游走在长安大街上,两旁人潮汹涌,万众瞩目,欢呼声震耳欲聋。万千美少女,拥在道旁,两眼直勾勾的瞧着自己,意乱情迷,嘴里燕语泥喃,轻轻地喊着自己的名字。想到这里不由得血脉贲张,热血沸腾,来不及说什么豪言壮语,抄起书本,带齐笔墨纸砚等文房必用之物,胡乱将破衣烂衫,包成一包,找隔壁大妈大婶借了几惯盘缠,大叫一声:“颜如玉、黄金屋,我来了!”跨上劣马向各州治所冲去。
七月到八月也就是一个月的时间,弹指即过,章武六年秋八月乡试在各州治所顺利进行。由于有了前一次科举的经验,考场布置依旧严密异常,使得那些妄图混水摸鱼的学子们缚手缚脚,只得硬着头皮提笔作答,至于是不是答非所问,以不是他们关心的了,他们此时只想把卷子涂满,要知道交一张白卷上去,解元可就没自己什么事了,好歹把卷子涂满,万一天可怜见,自己将所有的题目都蒙对了,这解元说不定就手到擒来。不过林中大了,自然什么鸟都有,学子中还是有些胆大包天之徒,妄图行险侥幸,或夹着几张字条,或在衣衫上抄满了四书五经,踱进考场。他们哪里知道这些早就是贾仁禄玩剩下的了,对付起来自然得心应手,这些人连考场都没进去,便被箅了出来,带着副大枷站在考场门口示众,以儆效尤。这些人看着众学子对自己指指点点,羞愧欲死,心里发誓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将来一定要出人投头,至于这个誓言管不管用,那就不得而知了。
考试很快结束,这次不像上一次那么急,过了十余日方才统计出结果,各地解员应运而生,豫州解元是邓艾,兖州解元是王基,扬州解元是王祥,并州解元是王昶。雍州解元是因年龄未到,改了岁数混到考场中体验生活的姜维,其次是石苞。考官都知道这两位出自贾府,只是小了几岁,无伤大雅,何况他们又没有作弊,凭真本事角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贾仁禄对他们的这种胡闹的行径自是大大的头痛,不过生米既然作成熟饭,且他们的成绩都还不错,贾仁禄也不好说什么,厉声斥责几句,也就不了了之。几位夫人见他们如此了得,更是对他们呵护倍至。益州的解元是郭攸之。其余诸州解元也都有人,只不过其名不如这几个这么出名,左右不过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也就不一一表述了。
刘备欲借用匈奴来平息鲜卑内部纷争的诡计,果然被刘贵妃拐弯抹角打听到了。那日她特地来到刘备跟前,也不说话,几滴眼泪一掉。刘备心头一酸,嘴根一软,便答应不再施行此计,另想主意。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时光飞逝,章武六年很快便过去。会试照规定将于三月份在长安礼部举行。年一过完,各地举子便纷纷拥向长安,官道上车马不息,人潮涌涌,好不热闹。
颍川国襄城县附近有一个小村落,村子西头住着一户人家,一贫如洗,仅有茅屋三间,一应生活器具也不齐全,家中人口单薄,只有母子二人。母子俩相依为命,母亲为人浆洗衣衫,儿子就替人放牛,以此糊口。可风水总也轮流转之时,如今这个寒门敝户可是了不得,豫州解元便出在这户人家。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历史上出间道平定蜀国的邓艾。他为人口吃,说话含糊不清,又是为避战祸,从外地迁来,不为当地人所喜,本来难有出头之日。不过贾仁禄提出的这个制度,以笔为媒,张扬自己,不用通过嘴。他虽然口吃,但胸罗万有,才华横溢,参加这种考试,自是得心应手,轻轻松松的拿下了豫州解元。
这本来是件大好事,只要他去长安参加会试,出人头地,封侯拜相,自是不在话下。可是他家实在太穷了,这次去许安城参加乡试的钱还是他千辛万苦凑来的,欠了他人一屁股债,至今还没还上。长安可比安城远多了,又是大都会,住宿什么的要花的钱更多,是以他明知试期日近,却仍像没事人似的,替人放牛,一句也不提上长安的事。
邓母自然知道儿子心里是怎么想的,不由得暗暗焦急,可是这差旅费对他们这个小户人家来说,就是天文数字,实在没法子凑到。这日她再也忍不住了,问邓艾道:“艾儿,娘听说会试之期已近,你怎么不去长安?”
邓艾道:“娘你最近身体不适,没人服侍怎么成?反正三年后又有会试,那时再去也不为迟。”
邓母缓缓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道:“没什么事了,吃了饭早点歇着,明天一早好给人放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