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笑道:“其实也不用点什么爆竹,有我在什么怪兽敢上你这来?不要命了么?哈哈!”
栾祁听了这句,心里甜滋滋的,心想:“得夫如此,此生何求?可我长得这丑样,说话又含糊不清,他能看得上我么?他长得这么好看,身上的衣衫非绸即缎,十分贵重,显是出身大户人家,咋能没有妻儿?只不过他忘了从前的事,没法和他们团聚而已,有朝一日,他记起前事,定要回去和他们厮守,如何还会呆在我身边。栾祁啊栾祁,你就别在痴心妄想了,还是求神保佑他早些想起以前的事,回去和妻儿团聚吧。”
马超见她发怔,哪知她心里在想什么心思,道:“为什么不说话,想什么呢?”
栾祁脸上又是一红,摇了摇头,道:“没……没什么。我……我……给……给你……你拿火盆、爆……爆竿去。”说着转身进屋,马超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这小妮子常独自一人怔怔出神,问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有什么难事?她却偏偏不说,忒也古怪。唉,其实我又何常不是如此?我到底是谁呢?难道真是人人切齿痛恨的杀人犯?”
右手两指在脑门上轻轻弹了几下,想要回忆起自己是谁?可脑子里只有一团火,大火,除此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突然间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夹杂在爆竹声中随风飘来。马超记忆虽失,但耳聪目明,那脚步声虽轻,又夹在有若雷鸣的爆竹声中,他还是听得清清楚楚。脑子里仿佛出现了一副图画,一个形容猥琐的汉子正竭力屏住呼吸,身子紧紧贴在墙边,一步一步向这里走来。
栾祁左手端着炭盆、右手提着竹竿走到他面前,见他呆呆出神,笑道:“你想……想什……什么呢?快……快放爆……爆竹吧。”马超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不可出声。栾祁心中一凛,四下瞧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可疑的物事,悄道:“你看……看什……什……什么了?”
马超侧耳细听,悄声道:“离此约数十步处有一个男的正悄悄向咱们这里走来。”
栾祁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会,可除了劈啪的竹竿爆裂声之外什么也没有听到,皱起眉头道:“哦,我……我……我怎么没……没……没听到?”
马超道:“嘘,他来了。”左手搂着她的腰,轻轻一跃。栾祁但觉耳畔风响,身子离地飞起,一颗心险些从腔子迸将出来,张嘴便要呼喊。就在嘴将张未张之际,两人已轻轻巧巧的上了屋顶,如叶之堕,悄然无声。既便有些声音,也被轰若春雷的爆竹声所掩盖。
栾祁见马超温暖厚实的大手握在她的腰上,羞得耳根子都红了,不过却说什么也不想将他的手推开,定了定神,低头向下一看,果见一个男子蹑手蹑脚的向这里走来,一颗心吓的怦怦乱跳,不由得侧头向马超看了一眼,见他面色如常,忽觉平安喜乐,这心跳得也就没那么厉害了。
马超压低声音道:“是河西村的。”
栾祁点了点头。马超道:“我下去看看,你在上面呆着,不可乱动。”
栾祁又点点头,伸嘴在他耳边悄声道:“小心。”
说话间,那哨探已欺到栾祁所住的茅屋之后,右手食指凑在嘴边,沾了口唾沫,跟着伸指在窗纸上一戳,捅了一个小孔,然后将右眼凑了上去,透过孔洞朝里张望。孔洞太小,能看到了范围有限,他看来看去,也没看到屋里有人。
正没理会处,忽觉一只大手在他的肩头上拍了一下,只听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你是在找我吧?”
那哨探大惊回头一看,却是马超,吓得魂不附体,当下脚底抹油。拔腿便要跑路。忽觉后腰一痛,跟着两眼一黑,摔倒在地,人事不省。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觉手指刺痛,当即清醒,只见自己被五花大绑,结结实实的捆在一株大树上,又见马超站在他面前,笑容可掬,问道:“你上这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