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仁禄向来不拘小节,听了之后颇不以为然。甄宓也不和他废话,揪着他的耳朵,将他拽到书房,向他灌输宫中礼节。贾仁禄不上课已久,乍一上起课来,如坐针毡,十分难受。甄宓曾教导过刘封,当教师的经验十分丰富,一见他偷懒不好好用功,便请出家法,在他的手心上狠狠的来上一下,贾仁禄一吃疼,果然老实不少。不过这用棍棒打出来的礼法,到时管不管用,那就不得而知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未央前殿热闹非常,但见殿上人来人往,只闻丝竹管弦齐鸣。乱了一阵,众人依次入席。少时但听环佩声响,刘备与孙皇后、吴淑妃,在宫女簇拥下从侧门转了进来。众人忙起身行礼。刘备哈哈大笑,一挥手,道:“罢了!”

贾仁禄狗改不了吃屎,一入座,手便向筷子伸去。甄宓白了他一眼,向他手背上轻轻一击。贾仁禄老脸一红,忙收回贼手,挺胸收腹,正襟危坐,心道:“这朝中三公,还真他妈不是人当的。”小声嘀咕道:“来赴宴不吃东西,还来做什么?”

甄宓轻声嗔道:“不可胡说!适才教你的都不记得了?”说着板起脸来。贾仁禄知道若是不照她说的做,回去这搓板可有的跪了,忙悄声道:“记得,记得,娘子教过的东东,一辈子都记得。”

甄宓笑靥如花,道:“贫嘴。”

当晚甄宓一出现便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不论男女眼光都要停留在她身上长达半柱香的功夫,难后暗叹:“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当然众人目光停留在贾仁禄身上的时间也差不多是这个数,只不过感觉完全两样而已。此时场中群狼见甄宓破颜欢笑,如花之绽放,美得难以用言语来形容,再也忍耐不住,鼻血、口水齐流。

甄宓对这种目光早已见怪不怪,当下也不理这些平素道貌岸然,背地里一肚子男盗女娼的色狼,向孙尚香瞧去,见她愁眉不展,一爵接一爵的饮酒,秀眉一蹙,对贾仁禄,道:“看来皇后娘娘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帮她?”

贾仁禄叹道:“当初让她回江东去就好了,老子本想帮她,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害了她。”顿了顿,悄声道:“如今刘贵妃十分争气的生下一个皇子,皇后处境便可虞了。俗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烂事连清官都没辙,老子这个贪官就更加没辙了。”

甄宓悄声道:“呵呵,你又不是神仙,怎能事事都算到?如今这样全是皇上不好,喜新厌旧,没一点人情味。这皇后娘娘性如烈火,嫉恶如仇,一有什么烦恼,便显露出来,这样下去,可大是不妙。”

贾仁禄道:“嗯,如今上策,莫若韬光养晦,虚怀若谷,毕竟我们这帮子大臣大多都在站在她这边的,又有孙权在后面给她撑腰,她底子甚厚,连皇上都不敢轻易动她。若像这样放纵自己,发泄不满,早晚有一天会出事的。”

正说话间,刘备笑道:“仁禄啊,平常这时你面前的菜早已吃完了,怎么今天竟不动筷子?难道今天这菜不合你胃口?”

贾仁禄嘿嘿一笑道:“微臣那口子怪臣吃没吃相,坐没坐相,一点也不像个三公的样子,将臣一顿好打,臣屈从于她淫威,不得不然耳。”

甄宓悄声嗔道:“你这浑人,怎可如此胡说!”

贾仁禄微笑道:“放心,这是标准答案。”

刘备向他瞧了好一会儿,哈哈大笑,过了片刻,道:“你呀,叱咤于万军之中,居然惧怕一妇人。说实话你的吃相虽然不雅,却也别具一格。满朝文武,温文有礼的朕见多了,偶尔见到你这个样子,也可调剂调剂。你也别怕你的夫人,朕特准你在众人面前吃没吃相,哈哈!”

贾仁禄忙道:“谢主隆恩。”对甄宓说道:“娘子,我现在可是奉旨胡吃海塞,得罪莫怪。”说着不待甄宓,飞快的抓起筷子,席卷着盘中佳肴。甄宓见群臣大为错愕,都投以异样的目光,气得手足冰冷,哼地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