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仁禄向蒋琬瞧了一眼,蒋琬会意,接口道:“此番以水灌城,杀业太重,乃不得已而为之,何喜之有?”

贾仁禄点了点头,蒋琬又道:“将军自己也没想到这条计谋如此毒辣,见城中军民死得凄惨,心中恻然,不忍再多伤人命,是以下令鸣金。”

贾仁禄又点了点头,道:“知我者公琰也。”从袖中掏出春宫图若干,塞到他手里,道:“嗯,愿赌服输,这些便给你慢慢欣赏。若你从此乐衷此道,还想再看,便找我要。”心想逼着向来以正人君子自居的蒋琬看春宫图,不禁心中大乐。

蒋琬一脸郁闷,飞快接过,便要揣进怀里,心想我将这些收了束之高阁看也不看上一眼,你有怎会知道?孙礼眼尖,大声叫道:“什么东西,这么神秘?”夹手夺过,摊开一看,目光登时给吸住了,道:“这么好的东西军师是从哪搞到的?”

贾仁禄嘿嘿一笑,道:“你若想要,便到老子这来拿,要多少我有多少。”

孙礼也不管蒋琬会不会生气,忙不叠的将那些图画揣进怀里,道:“他一个白面书生,怎识得其中奥妙?不如给我了!”

蒋琬正求之不得,对他抢夺行为,也就不感到如何生气。

贾仁禄摇头苦笑道:“好了,这事先告一段落,公琰你说到就要做到,可不能食言。”顿了顿,正中一坐,咳嗽两声。蒋琬知道玩笑开过,办公时间到了,忙来到他边上坐好。贾仁禄道:“这次水淹晋阳,德达这个包工头,功不可没,公琰给他好好记上。”

蒋琬提笔在功劳薄上标明孙礼头功,孙礼没想到挖挖土便能混到头功,不禁打屁眼里乐将出来。接下来众将一一上前,禀明斩获之数,蒋琬一一记了,按次叙功。贾仁禄在旁看了,点点头,对郭淮说道:“你这便去悬瓮山,令马忠连夜将各处水坝凿开,任其自流。并将同地道相连的出水口堵死,别再往里灌水了。”

原来那日贾仁禄送给马忠的锦囊妙计,便是令他连夜凿渠一条,与地道口相连,然后只待命令一下,便凿开堤坝,将水灌入地道之中。郭淮这边则事先接到密令,和孙礼一起指挥兵士将地道打至城下,听得外间有挖土之声,知道地道已近横堑,便即停工,迅速撤离。这边马忠接到孙礼飞鸽传书,立即凿堤放水,大水积在渠中已有数日,一经放出便沛然不可复御,冲入地道之中,到得横堑之处又被堵住无法奔流,便即倒灌而回,而上流之水源源不断涌来,下流之水无法回流便不断冲击城墙,寻求出路,最终破墙而出,酿成大祸。这其实就和炸药的原理差相仿佛,只不过是将无形无质的气浪换成有形有实的水浪而已。

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便是这个道理。贾仁禄原先常在网上瞎逛,知道抗洪之时,巡堤将士日夜提防的便是出现暗涌蚁穴,只要有一个小小的缺口,洪水倒灌进来,立时便会引发整段大堤崩塌,实是非同小可。如今他见晋阳守卫森严,根本无法再短期之内攻下,苦思数日,终于想到这条妙计。司马懿是北方人,从未见过长江上洪水泛滥的可怕情景,自然也就不知道防患这一毒计。他虽然得知贾仁禄在上流修渠引水,却也只是想到,贾仁禄会像智伯那样,决堤淹城,没想到他却挖空心思搞了这么一个“水炸弹”,猝不及防之下,登时着道。不过这样一来,城中十数万军民事先完全不知,骤遇洪峰,死伤不计其数,贾仁禄虽得了晋阳,犯下的杀孽却也十分深重,比起诸葛亮火烧藤甲兵,火烧上方谷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郭淮答应一声,退了下去。贾仁禄叹了口气,问道:“这次攻城,城中一共死了多少人?”

蒋琬心中恻然,道:“水还未退,无法统计。”

贾仁禄叹道:“唉,这次老子虽说得了晋阳,不过肯定是要折寿的……”

蒋琬道:“将军赤心为国,上天也必原佑。”

贾仁禄正在心中计算自己要少泡多少妞,默然无语。蒋琬替他下令道:“子龙,你这便领一军连夜凿渠,将城中之水泄往汾水之中。德达,你领一军驻于城外,以防它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