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济笑道:“大人若要上奏参我,如何还会说出来?”
温恢道:“你呀,如今该当如何?”
蒋济沉吟良久,面色凝重,道:“依我估计,乐将军再守上十余日一点问题也没有。我们暂时什么也别做,任由孙权猛攻城池,待他劳而无攻,兵士疲惫不堪,思归故里之时,再从容定计,不费一兵一卒,合肥之围可解也!”
温恢笑道:“你小子可有够鬼的,好,就依你之言,再等上十余日。若是在此期间,合肥新城被攻下了,皇上怪罪下来,这罪过可得由你一人来扛。”
蒋济笑道:“到时大人令人杀我的头便了。”
两人互视一眼,哈哈大笑。
十余日转瞬便过,这几日孙权亲自在城下督战,只见一队队兵士扛着云梯如潮水一般涌上城头。城上乱箭如雨,飞石似雹。攻城兵士一不留神便中箭着石,大声惨呼,滚下云梯。身后兵士前仆后继,跟着抢上,不多又被砸下城来,脑浆迸裂。惨叫声此起彼伏,耳不忍闻。如此攻了一日,吴军白白损折数千将士,竟是毫无寸功。孙权眼见着一队队江东壮士如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不禁心中恻然,深悔用兵。这日吴兵又攻了半日,孙权虎目含泪,实在看不下去了,传令鸣金,退回大寨。
孙权升帐召众将议事,对陆逊说道:“那日孤说若出兵难期必胜,徒为汉魏两国耻笑,不如暂且坐壁上观,待汉魏两败俱伤,再作区处。可你却对孤说,魏国宿将俱在外地,中原空虚,合肥新城新建,必不稳固,若兴兵往攻,十有八九可胜。孤听信你的一面之词,兴师北伐,可如今久而无功,你还有何话可说?”
陆逊怎么也没想到吴兵的战斗力竟如此的强大,以十万大军攻一座新城,攻了快一个月,白白的折了不少人,竟连城头也没登上。听孙权如此斥责,不禁一脸郁闷,来到正中跪倒,道:“末将料事不中,致使损兵折将,丧师辱国。末将知罪,请大王从重处罚。”
孙权向他瞧了一眼,道:“你罪过不小,不过看在你两次救孤的份上,免于责罚,退归班部。”
陆逊忙磕头道:“多谢大王。”退了回去。
孙权问道:“如今该当如何?”
陆逊道:“恕末将愚鲁,实在想不出主意来。”
孙权叹了口气道:“大军既然至此,不攻下城池,有何面目回见江东父老?传孤令旨,明日天明,继续攻城!孤就不信一个小小的合肥新城,孤就打不下来!”
当晚三更时分,西北方向忽然来了三路人马,每路数十人,身着吴兵装束,直犯吴营,悄然潜行。其时吴兵日夜提防劫寨,设守甚严。那三路人马潜入吴营,不片时便被巡哨兵士发现,大声喝问口令,对方答了一句操你妈。巡哨兵士发现口令不对,一声呼哨,营中立时涌出无数兵马,将那三路魏军细作分割包围。魏兵细作且战且走,向城门方向突围。
其时孙权尚未入睡,正在中军帐中喝闷酒,忽听有魏军细作夜闯大营,心中一凛,当即便令吕蒙领兵五千往援,定要尽数捉拿,不可放走一人,让其入城报信。吕蒙大声应诺,领了五千兵马赶往西北角。过了小半个时辰,吕蒙转了回来,面有愧色,道:“末将无能,三路细作只拿了两路,有一路溜进城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