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叹了口气,右手向后指,那两小卒明白了他的意思,抬着担架走出营帐。
众文武见孙权一意孤行,害怕自己同那可怜的桌案一样,脑袋被削了下去,不敢再劝,又和商议了一阵,各自散去。孙权来到陆逊的营帐探望,甫到帐前,便听里间陆逊叫道:“这药也太苦了,拿走拿走,我宁可疼死也不喝这药!”
只听一人说道:“这药虽苦,却对将军的病很有帮助,将军多少还是喝点吧。”
陆逊道:“你这家伙好不晓事,我说了不喝,便是不喝,拿走拿走!”
孙权长眉一轩,伸手一挑帐帘,迈步便进,只见一小卒坐在床边左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地汤药,右手举着一支汤匙,伸到陆逊嘴边。陆逊死不张口,摆明一副头可断,血可流,这药说什么也不喝的架式来。
那小卒听得脚步声,回头一看,见是孙权,吓了一跳,便要放下碗匙行礼。孙权一罢手,道:“罢了,就别多礼了。”
那小卒道:“主公,陆将军说什么也不肯喝药,您来得正好,劝劝他吧。”
陆逊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庸医开的药,这么苦,也不知喝下去会不会死人。”
孙权微微一笑,从小卒接过碗匙,挥手让他退下,问道:“伯言不是去了京城了么,怎么竟到了濡须。”
陆逊道:“回京城必经濡须,我听闻主公不久便来,放心不下,便多留了几日。”
孙权舀了一匙汤药,放在嘴边,吹了几口气,等药凉了,伸到陆逊嘴边。陆逊大吃一惊,道:“属下何等样人,敢劳动主公亲喂汤药?”挣扎着便要站起。
孙权笑道:“这有什么,你救了我一命,我这样做不过是略表寸心而已。”
陆逊道:“贵贱有别,主公切勿如此。”
孙权面色一沉,道:“你再不躺好,我可要生气了!”
陆逊不得以重新躺好,孙权微微一笑,道:“这就对了。”又将汤匙伸了过去。
陆逊向那汤匙瞧了一眼,皱起眉头,道:“可这药也太难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