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心中激动,眼中泪光莹然,道:“卿之忠诚我到今日方知,唉,先前薄带你了。”

黄权道:“我受主公大恩,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事不宜迟,趁着刘备还未拿下三县,形成合围,我这便出城前往汉中。”

刘璋点头道:“嗯,一路多加小心,取酒来!”不多时一小校端过一只托盘,刘璋举起一爵酒,递给黄权道:“这杯酒祝你一路顺风,借来兵马,以解合城之难。”

黄权泪水盈眶,一仰脖,一饮而尽,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走下城楼。

其时他所过之地,早已是刘备的地盘,黄权料想必遇到重重阻碍,没想到竟然出奇的顺利,一连数日竟未遇到任何拦截,心中破为纳闷。不过转念一想可能是因他熟悉地形,所行尽是樵采小道。刘备初来乍道,新委的守令不识路径,疏于防守小道,这才让他捡了个大便宜。一想到此精神一振,脚下加紧,取道巴西,经小道径往汉中而去。

在途非止一日,这日来到汉中,见到张鲁。黄权道:“刘备冒名皇叔,实无信义。我主乃是同宗兄弟,竟也急急相逼,可见其贪得无厌,心似蛇蝎。一旦他灭了益州,其次必及汉中。所谓唇亡齿寒,正是此意。还请明公发兵以解危难,我主定然生生世世感君恩德,时时贡献,并上表朝廷,保公为汉宁王。”

张鲁道:“公衡之言确是有理,不过最近我偶染小恙,一时行动不便,不能出师。请公衡宽待几日,待我病愈后才行商议。”说着假意咳嗽两声。

黄权见他面色红润,精神健旺,说话时中气连贯,知道所谓的偶染小恙不过是胡说八道,随口敷衍,便又道:“如今刘备昼夜攻城,连日不息,成都已岌岌可危,如何还能稍待数日?还请明公速速发兵。”

张鲁向他瞧了一眼,问道:“刘益州不过是个州牧,如何是保我为汉宁王?”

黄权道:“春秋末世晋君衰弱,四家乱政。智氏恃强合韩魏二家攻围赵襄子于晋阳,决水灌城,水不浸城者三版,可见城中危急。赵襄子差人出城游说韩魏,反合其兵共灭智氏,三分其地,其后三家共灭晋国,各自立国,便是战国的三个大国赵、魏、韩了。”

张鲁打了个呵欠,道:“公衡说此典故不知是何用意?”

黄权道:“如今成都之势,已急如晋阳,刘备心神皆集中于成都,必不料明公会突袭其后。到时内外夹击,刘备必破。刘备一破,北为明公所阻,南为我主所夹,无路可走,势必被擒。如此一来,刘备势力便即灭亡,我主与明公平分其地,那时明公北有雍、凉、司三州,南有汉中,势力大增,便是自立为王,又有谁敢有异议?再加我主保奏,皇上能不答应么?既便皇上不答应,明公也可自立为汉宁王,到时若有人敢反对,我主必出兵相助。”

张鲁早有心自欲为王,黄权这番话算是说到他的心里去了,他微微一笑,道:“这么说刘璋是要尽取益州之地了?”

黄权道:“益州本就为我主故地,为刘备强行抢夺,我主理应收回。若夹击成功,汉中以北之地,任明公袭取,我主决不干预,还会出兵相助。”

张鲁微微冷笑,道:“到时难道你们还想越过汉中来和我争关中么?如此一来,我辛辛苦苦的出兵同刘备打个你死我活,却一点好处也没有得到,反让你们坐收渔人之利。”

黄权道:“汉中以北的三州之地,难道大不过益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