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转过身来,跪伏于地,道:“老爷,你对我们的姐弟的大恩大德,我们今生今世都无法报答。来世定当为牛为马,再来服侍老爷。”

贾仁禄忙将她扶起,道:“能看到你们姐弟重聚,我就很高兴了。我对你们又哪有什么恩了,只不过是狗屎运好些,分别遇到你们姐弟俩罢了。其实我还要感谢你们两个,你们都曾助我逃脱大难,而我却从未好好的补报过,真他妈的忘恩负义!在我手下当个奴才太委屈你们了,你们先在这里委屈一阵吧,等我克了巴西,一定为你们主持公道,还你们田宅,将庞羲大卸八块。”

彭允、红袖互视一眼,心意相通,并肩站好,跪了下去,拜了三拜,道:“多谢老爷。”他们心里同时想到,若是贾仁禄真能为他主持公道,那这一生他们便哪也不去了,就在贾府为奴为婢侍候他一辈子。至于下辈子还能不能接着侍候,那就要听从老天爷的安排,他们也是无能为力了。

贾仁禄灵光一闪,双眸精光暴亮,道:“他妈的,摆宴!一来为一众娘子军接风洗尘,二来庆祝彭允、红袖姐弟团圆。三来机会难得,他们姐弟的沉冤能不能得雪,就看今朝了。今天除了老子之外,不喝得趴到地上,都别回去!”

祝融拉着他的耳朵,道:“为什么是除了你之外?”

贾仁禄老脸一红,道:“我酒精过敏,一喝酒就全身起红斑,你就饶了我吧。”

祝融在他的面颊上狠狠地扭了一记,道:“你呀,就会胡说八道。今天你要不喝得趴到地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贾仁禄心道:“得,这回死定了。”

当晚贾府大开筵席。贾仁禄亲自出马,将刘备、徐庶、赵云等一干文武都请了来。众人听闻请客原因只不过是为了庆祝两个仆役姐弟重逢,本不愿去。但知他惯于小题大做,又觉得不去对不起那满案酒肉,便欣然前往,开怀痛饮。

彭允、红袖身份微贱,当此隆重场合,本没有资格与宴,因他们是此次宴会的主角,这才网开一面,屈于末席。席间贾仁禄瞥见刘备眉目舒展,颇为高兴。便让二人当着刘备的面,现身说法,倾述已冤。自己则嫌他们说的过于平淡,不能引起共鸣,时不时插上两句,添点佐料,有点助他们告御状的味道。

众人听着红袖语带哭音,如泣如诉,感同身受,心中本就凄苦万状。又见彭允年纪轻轻便已白发苍苍,无不愤概,破口大骂庞羲。张飞本就是个火暴脾气,十余觥酒下肚之后,更是连北都找不到了。窜将出来,便向刘备讨令要踏平巴西,将庞羲揪出来,生吞活剥。刘备其时虽也灌了不少马尿,却仍保持着三分清醒,知道何谓轻重缓急,当场便将这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提案给否决了。恼得张飞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发作,只得大口大口的灌着美酒,没口子的问候庞羲的祖宗,心里稍觉痛快。

这场酒宴直闹到半夜,果然人人都趴到了地上。贾仁禄被祝融胁迫灌了几爵酒,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连自己怎么到的屋里的都不知道了。

次日他迷迷糊糊地清醒过来,探头向窗外张去,发现已是日上三竿,摸了摸昏沉沉的脑瓜,正欲起身。一位少女托着一只托盘,走到床边,正是梅花。两年不见,只见佳人芙蓉作面,秋水为神,出落了十分标致了。梅花走到近前,说道:“老爷醒了,喝碗参汤吧。”

贾仁禄端起茶碗来,咕嘟咕嘟得喝个精光,叹道:“唉,时光匆匆,白驹过隙,转眼间你都长这么大了,老子却老了……”脑海中想像着自己变成老黑脸的模样,心中凄苦,语音中充满了愁怅。

梅花道:“老爷才没有老了,你还和从前一样的难看,一点也看不出老来。”

贾仁禄心中郁闷,道:“嘟,有你这么说话的么。”顿了顿,又道:“祝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