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心中气苦,但表面上丝毫也不敢显露出来,略一沉吟,柔声道:“相公尸骨未寒,此时便从了将军,我心中实在不忍。不若将军耐心的等上几日,待到晦日,祭祀完毕,我也算对相公尽到了一个妻子该尽之礼了,别人也就不好说闲话了。到那时我便除服同将军成亲如何?”

妫览痴痴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徐氏点了点头,道:“请将军耐心的等上几日,到时妾身一定好好服侍将军。”

妫览摸了摸她的脸颊,道:“好,就依你。”说完便又低下头去,吻了她一口扬长而去。

待他去后,徐氏呆若木鸡,颓然坐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泪水一滴滴地滴了下来,喃喃地道:“相公啊,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的。”

哭了半晌,徐氏取出锦帕拭干泪水,唤了一个心腹丫环前来,命她密召孙高、傅婴二人来府议事。

过了小半个时辰,那丫环气喘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道:“不好了……不好了……”

徐氏心急如焚,道:“出了什么事了?”

那丫环道:“孙将军和傅将军前些日子出城打猎,不慎坠马,将大腿和手臂都给摔折了。如今卧病在床,形同残废,根本来不了。”

徐氏大吃一惊,只觉头昏眼花,天旋地转,几欲晕去。她知道孙翊好酒后鞭人,很是不得人心,值得信赖的也就只有孙高、傅婴二人而已。如今遭此大难,她便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两个人的身上。没想到二人早不骨折,晚不骨折,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摔断了狗腿,当真是要了她的命了,寻思:“唉,如今孙高、傅婴二人俱有身受重伤,不能前来相助。除了他们之外便都是妫览、戴员的心腹了,这该如何是好?难道真的要我屈从那个色鬼,那样还不如一死了之呢。”转念一想:“对了,我怎么把他给忘了。他鬼点子素来很多,兴许能有办法。”想到此便精神一振,站起身来,来到了幽禁贾仁禄的小院。

边江刺杀孙翊之时,小院之中的看守闻得变乱,也都四下乱窜,散了个干净。贾仁禄其时要想脚底抹油,可谓是轻而易举,如今他因智珠在所握,反而不急于离开,依旧躺于榻上,翘着脚丫,嘴里哼着流氓歌曲,听得外间大呼小叫,乐得个嘴歪歪。妫览占了太守府之后,便急于渔色,在徐氏那被勾得满腔欲火无处发泄,便跑到别院之中搂着美女淫乐去了,当然不会跑到他这个小院来,看着他那张老黑脸发呆的。贾仁禄因此捡到了一条小命,却也可算是天大的造化了。

过不多时,徐氏来到小院内,见到了贾仁禄,问道:“府中大乱,你便可以趁乱逃走,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贾仁禄道:“外间发生什么大事了,这一通乱。我怕冒冒然地冲将出去,一不小心给乱刀分尸了,便没敢出去。”

徐氏眼圈一红,泪珠一滴滴掉了下来,道:“那个卦灵验了,叔弼……”

贾仁禄大吃一惊道:“不会吧,这怎么可能?”

徐氏道:“叔弼出门送客之时,被部将边洪所杀。妫览、戴员归罪边洪,将他斩了。二贼将我家资童婢尽皆分去,妫览又欲强占我,我……”说到此泪如雨下,喉头哽住了,再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