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军师还要多加小心。”

贾仁禄道:“我虽处惊涛骇浪之间却安如泰山,子龙不必担心。如今府内过于凶险,子龙不必再来了。”

赵云道:“嗯,军师好好保重,外间之事我自会妥善处理。”

贾仁禄道:“有子龙在外忙活,我就放心多了,这饭也吃得下,觉也睡得香了,哈哈。”

赵云苦笑道:“你呀。”说完便即告辞而出,复又消失到了黑暗之中。

五日后,孙翊议事回来,来至内堂对徐氏说道:“我明日欲宴请来会的诸县令,你试为我卜一卦,看看是吉是凶。”

徐氏点了点头,净手焚香,诚心祷告,占了一卦,低头看了看案上的铜钱,蹙起眉头,道:“此乃艮上坤下的剥卦,易彖曰:‘剥,剥也,柔变刚也,不利有攸往。小人长也,顺而止之,观象也。君子尚消息盈虚,天行也。’此卦大为不吉,相公还是改日再请不迟。”

孙翊大老粗一名,显然听不懂爱妻在乱掉书包,皱起眉头道:“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徐氏知他肚子的墨水有限,道:“此卦五阴在下,一阳在上,阴盛而阳衰,暗喻小人得势,君子困顿,这宴会最好还是不要去的好。”

孙翊面有忧色,站起身来,走上两圈,道:“诸县令来此已久,当速速遣散回各县料理政务,迟则各县必生变乱。”

徐氏道:“照卦象来看明日宴会恐有小人为乱,还请相公三思。”

孙翊笑道:“哈哈,你也太小心了。我颇有武艺,等闲三五个人近不了我身,既便有小人,又能奈我何。再者在自家宴客,又不是出郊打猎,能有什么大事。”

徐氏道:“还是小心些好,伯符之事不远,当引以为戒。”

孙翊沉吟半晌,缓缓地点了点头,道:“那好吧,我明日令妫览领亲随加意护卫,这你总该放心了吧。”

徐氏蹙起眉头道:“这妫览是盛宪的门客,最近他与戴员二人终日密议。说不定这卦象上所说的小人,便是他们两个,相公不可让他们领兵护卫。”

孙翊颇不以为然,摆了摆手,道:“这妫览、戴员平日里小心服侍,对我忠心耿耿,并无过错。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他们别有用心……”说到此,走到案前,低了看了看案上的几枚铜钱。长眉一轩,大袖一挥,一股劲风吹过,当当当地几声轻响,案上那几枚可怜铜钱被风吹出,落在了地上,四下乱滚。孙翊望向徐氏,怒道:“我看别有用心的是你,定是你欺我不懂易卦,借着易卦来蒙骗于我,这卦根本就不准。你给我记住,妇人不得干预政事,下次再这样胡说八道,妖言惑众,别怪我不客气!”说完不理气得浑身发抖的徐氏,拂袖而出,跑到别院搂着小妾灌马尿去了。

徐氏站起身来,看着屋门怔怔出神,过了半晌,颓然坐倒,眼圈一红,泪珠滚滚而下,喃喃地道:“每次都是这样。让我给你卜卦,吉的就兴高采烈,不吉就横眉立目。一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就说是我卜卦给闹得,非打即骂,还说我是妖人……”说到此,喉头哽住,再也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