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仁禄道:“若我为了这点钱便投靠了孙权,天下人便会以为我有奶便是娘,这样我岂不臭名昭著,家里那些婆娘也会瞧我不起,我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饭吃。做人是要讲原则的,你回去告诉孙权,这事我不会答应的。”心道:“区区一亿铜板就想收买老子,门也没有。孙权的手笔虽大,但还是跟着刘备安全些,还是小命要紧,这有了钱可也要有命花不是。”

大乔柳眉一蹙,幽幽地叹了口气。贾仁禄见她那伤心难过的样子,不禁心痛如绞,觉得便是为她赴汤蹈火亦是在所不辞,血气一涌,险些便要答应下来,转念一想:“这可是美人计,你可要忍住。孙权不是一个值得投靠的人,他初期对大臣着实不错,不过到老了可就稀里糊涂,听信馋言,胡乱废立,颤杀大臣,老子可不想跟着他一起倒霉。再者,老子家眷都在长安,若是从了孙权,刘备一怒之下,肯定全给喀嚓了。为了一个大乔,而害得老子四个老婆死于非命,那还不如要了老子的小命呢,这事可万万不能答应。”

言念及此,便将已到了嘴边的话硬给咽了回去。低垂下头,不敢再看大乔的绝世容光,怕万一经受不住诱惑,害死了自己的爱妻那可就真就万劫不复了。一时之间屋内二人皆垂首静立,一言不发,气氛颇为尴尬。

过了良久,徐氏走了进来,道:“先生,我已以为你收拾好了一座独立的院落,十分的幽静。”

贾仁禄点了点头,道:“这里我已经很熟了,你告诉我在那里我自己过去就得了。”

此后日复一日,月复一月,贾仁禄便在这个宛陵大守府里住了下来。徐氏给他收拾的院落虽是楼台处处,小桥流水,假山怪石,鸟语花香。但小院内外岗哨森严,机关密布,没有吴侯孙权的命令,当真是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将进去。贾仁禄在如此严密的保护之下,自然是过得十分的舒心。他在过去的一年多的时间里受尽苦难,心神交瘁,此时啥事也不用考虑,正好可以放松下来,享享清福。只是他的几位夫人未能跟在身边,不能与之大功告成,未免美中不足。

院中的厨子、侍仆、婢女一应俱全,幽禁生涯,竟然也是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只不过太也安逸无聊,贾仁禄变得法的想搞恶作剧,惹事生非。须知不作荒唐之事,何以遣有生之涯?只可惜那些侍仆、婢女都曾受了太守孙翊严令,不能与之交头结耳,胡乱嬉笑。有道是:“孤掌难鸣”即没有人随他兴风作浪,这位军师中郎将缚手缚脚,只有废然长叹。

由于《三国演义》对徐氏一段记述过于简略,贾仁禄根本不知道妫览、戴员二人,何日会发动叛乱,因此也就不知道自己何日方能脱身。有时午夜梦回,思及此事,难免焦急万分,可他被软禁于小院之中,无法与外界传递消息,虽有心挑拨离间,煽风点火,却也无能为力,只得徒唤奈何。

孙权求才之意甚诚,自贾仁禄被软禁之后,不断派人前来劝说他投顺。其中诸葛谨来了三次,鲁肃来过三次,凌统来过两次,其他孙权手下饱学之士,善辩之人,也都至少来过一次。这游说之言当真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不可尽表,听得贾仁禄耳朵早已生了一层厚厚的老茧,有点失聪的趋势。可不论这些说客如何劝说,贾仁禄均将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嘴里始终也就三个字:“不投效。”

转眼之间,建安八年匆匆而过,建安九年也已过了一半。天下形势虽被贾仁禄改得面目全非,却仍固执的往鼎足三分的方向靠拢。先说曹操,自曹操退兵之后,袁谭、袁尚便反目成仇。袁谭因自己是长子反而不能袭位,心生忿恨,采纳的郭图之计,欲将袁尚、审配诱出城外杀之。怎料审配识破了郭图之计,便劝袁尚起兵攻打袁谭。袁尚从其计,领军五万,冲将出来,乱杀一气,只杀得袁谭大军是天昏地暗,大败亏输。

袁谭兵败奔窜,逃往平原,纠合势力便欲再战。袁尚先声夺人,领军先攻平原,袁谭一败再败,迫不得已,只得投降曹操。曹操见河北有机可趁,便亲率大军往攻邺城,袁尚闻知曹操来攻,便弃了平原还守邺城,曹操屡攻不下,便许了袁谭投降,引军闪人,回转许都。

建安九年二月,袁尚灭兄之心不死,复又攻打平原。曹操得到讯息,便率军赶至邺城,围城数月,赖得审配深知兵法,随机应变,这才保得城池不失。到了这年五月间,曹操决漳水灌城,城中饿死过半,渐渐的有些不支。

刘备自同刘璋翻脸之后,便积极备战。只怪贾仁禄前段时间拓地过于迅速,刘备的地盘虽在短期内猛增数倍,但有些消化不良,这兵马一时之间也难以凑齐。好在刘璋嘴里虽喊打喊杀,也是雷声大雨点小,没有什么实际动作。直到建安九年二月,刘备方始出兵五万攻打江阳。刘璋则令张任为大将,领军解江阳之围,双方于城下恶战一场。张任一人,如何抵得住张飞、庞德、马岱等数员猛将的夹攻,大败亏输,逃往成都。刘备便领军沿汉安一线攻打,取路径往雒县而去。

孙权自得了长沙、零陵、桂阳三郡之后,势力大振。不过他初平叛乱,骤得三郡,需要消化吸收,短期之内也无法出兵。到了建安八年十一月,孙权休整了近一年,这才出兵五万,复攻黄祖,黄祖水战失利,便凭城坚守,孙权屡攻不下,见风色不利,便又退回柴桑休养生息去了。

贾仁禄虽幽处小院,这些消息却也还是能听得到的。无聊之时,便向徐氏要了地图来,在地图上指指划划,心中幻想着数路大军来来去去,征战杀伐,聊以消遣,这日子倒也不算太难过。

这日三更时分,他躺于床榻之上,做着每日必做的功课,在心里操着孙权的祖宗一十八代。骂了一会,顿觉轻松,也就睡着了。睡梦之中忽见孙权走到了他的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