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后的一名兵卒见此情景,吐了吐舌头,拍了拍心口。双眼一闭,想着满室的钱财等着他去抢,胆气登壮,啊地大叫了一声,双手乱挥,护住了头脸,冲进屋去。
到得屋中,四下乱瞧一阵,发现并无危险,自己也还活着,放心不少。复又仔细的看了看四周,见案上摆了一长串铜钱,不禁口水乱流。大喜冲上,伸手一抓,便欲揣进怀里。怎料那串铜钱一头拴着条细线,急切拽之不断,显是屋中主人也防有人来偷,像拴狗一样的将铜钱拴住,这才放心。那小卒心中一怒,使劲一拉。哗啦一声,当头一盆滚烫的热水浇下。烫的那小卒哇哇乱叫,全身起泡,不顾一切的冲出屋去。来到大道正中又叫又跳,蓦地里一脚踏空,房顶上茅草丛中射出一只冷箭,正中那小卒的脑壳,那小卒哼也没哼上一声,便倒地死去了。
张任哪料到村里的机关竟如此的厉害,刚欲招呼兵士聚拢商议,已是不及,已有数百十名兵卒,分别抢进了各个民宅之中,却听得砰嘭,啪啦,呛啷之声不绝于耳,“妈啊!”“哎哟!”“苦也!”“救命!”的惨叫之声此起彼伏,四下不断有人从民宅之中狼狈地冲将出来,跑到大街之上,或掉进陷坑,或被飞来的木刺插中,或被倒吊在了大树之上来回直晃,各种惨状难以尽表。
张任环顾四周,见手下兵卒一个个焦头烂额。有的脑袋上插了朵鲜花到处乱走;有的屁屁上摁了支羽箭四下乱窜;有的鼻青脸肿,全身满是屎尿,臭不可闻;有的双目红肿,头上肿了老大的血瘤一个,手上插了几根筷子没命的奔逃;有的手上、脚上夹着几个捕兽夹,痛得躺倒在地,来回直滚,大声怪叫呻吟。
霎时之间那两百来人非死即伤,惨不可言。张任气得暴跳如雷,大声喝道:“贾福,有本事的就出来一斗,躲在暗处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
话音刚落,四下喊声大震,村民们高举木棍、锄头等农具从四面八方冲入村中,遇到张任军便没头没脑的乱打一气。那些倒霉的兵卒们已先尝了一遍稀奇古怪的机关,吓得心胆俱裂,此时哪还有心抵抗,纷纷撇了手中兵器,抱头鼠窜。
张任仗剑于村口弹压,四下里都是逃跑的兵士,他又如何禁此得住。过不多时,回顾左右,只剩下了十数位亲信,手提着钢刀卫护在他的身旁,拿刀的右手却是颤个不停。
便在这时,数百村民如铜墙铁壁一般,四下里围裹上来。张任见势不妙,叹了一口气,招呼着身旁亲信,逃之夭夭了。
村民们见张任败走,大喜若狂,奔走庆贺,欢声如沸,破锣敲得震天直响。刘泽看了看厕身于茅厕之中正在更衣的贾仁禄,喜极而泣,道:“要是早遇到军师就好了,我们就不会受这些东州兵欺负了。”
贾仁禄更衣已毕,一身轻松,转身而出,道:“下次打战前不能喝这么多水了,老更衣……”顿了顿又道:“呵呵,现在知道抱成团的好处了吧,谁说老百姓便赢不了正规军,这不就胜了么。”
刘泽道:“这都是军师的指挥之功。”
贾仁禄摆了摆手道:“这不是我的功劳。”说完拉着张嶷的小手道:“这都是他的功劳,若没有这个小鬼当村,我们如何能胜如此容易。这一会是热水,一会是大粪,一会是筷子,一会是捕兽夹,亏他能想得出来。这些都是平常地不能再平常的东东,却被他利用的恰到好处,看来他还真是个整人天才。”
张嶷第一次面临如此大战,竟全靠他整人得胜,心中激动,一时之间,竟是说不出话来,只是不住嘿嘿傻笑。他的母亲从人群之中窜了出来,一把将他搂在怀里,一声儿一声肉的哭个不停。
贾仁禄看了看张嶷,微微一笑,对他父亲说道:“这小鬼将来前程似锦,一定能官至将军,说不定还有望封侯,我先在这里恭喜你了。”
那中年汉子闻言心花怒放,紧握着贾仁禄的大手,语无伦次地说了一长串他听不懂的话。听得他是头大如斗,白沫乱吐,忙闪向一旁,差人前出哨探,看看是否还有敌军前来。
便在这时,一小卒分开人群,挤了进来,道:“报!李异将军已带着冷苞军在附近山中转了一个时辰了,差我前来请问军师何时引他们进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