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守军以及贾仁禄所领的千余远征军眼见的班骞英雄无敌,一人独战数千匪军,竟都看得呆了,一时间竟忘了要上前助战。便在此时,贾仁禄手下之中也不知哪个不听约束的家伙,看到了一幕极其精彩的镜头,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声“好”来。在这一声好的带动下,喝彩之声此起彼伏,一浪高似一浪。城上城下的汉军忘了自己的身份,扯着嗓子不停的乱吼乱叫,为班骞加油鼓劲。
赵云担心班骞有失,忙纵马上前,道:“军师,这班老前辈年岁大了,再耗下去,怕会吃不消的。我们上前助战吧。”
贾仁禄点了点头,道:“有道理,德达,你领四百兵先去冲杀一阵!”
孙礼应道:“是!”身先士卒,带着四百敢死之士冲入敌阵。
且末大军慑于班骞的威势,本就无心恋战。孙礼大军又如从天而降一般,大呼酣斗,冲入阵中,胡砍乱杀,顷刻之间便又有数百人倒扑于地,身首异处。且末大军见得如此威势,吓得毫无血色,斗志全无,纷纷溃散。这败军就是这样,一粒老鼠屎能害一锅粥,只要有一人开跑,其他人便有样学样,跑得比那人更快,再多军马不片时也能散个干净。这战场之上诸般武艺不会倒也无甚所谓,事到临头,也可装装样子,滥竽充数。但这神形抹油肯定是必精之技,此技不精,则跑路必无法成功。跑路无法成功,则项上人头必被他人割去矣,这可事关生死存亡的大计,那是万万马虎不得的。
贾仁禄眼见着敌军兵败如山倒,心中大喜。他早已命赵云、郭淮各领一军包抄到敌阵之后。此时遂下令夹击,鼓声一响,赵云、郭淮分从左、右杀出,表里奋击,汉军人人奋勇,节节争胜,喊声动天,呼声震地。这一千军本就是报着必死之念而来的,这一夫拼命尚且万夫莫当,何况这千夫同时拼命,那当真摧枯拉朽,无坚不催,无敌不破。不片时且末军再也支持不住,丢下近二千具尸体,狼狈逃窜。
贾仁禄见敌军败散,也不穷追,下令鸣金,收兵一处,来见班骞。班骞见到贾仁禄乐得合不拢嘴,喜道:“仁禄,终于把你盼来了。”说完高举双手,仰天长笑,笑了一会,大声喝道:“老天开眼,西域有救了!”说完双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贾仁禄笑道:“班爷爷,我哪有什么本事,只不过是个骗饭吃的。我还年轻,不懂事,还得靠你多提点。”心道:“嘿嘿,你估计又得装聋作哑,不知怎得我就喜欢看你这个样子,哈哈!”
怎知过了良久,也不见班骞回答。贾仁禄见他久久不动,暗叫不好,大失惊色,大声叫道:“班爷爷!班爷爷!”班骞仍然未应,双眼直愣愣地看着蔚蓝的天空,脸上蕴含着笑意。估计是一时耳背了,没听见贾仁禄的呼唤。
贾仁禄伸手一拉班骞手臂,一拉便倒,竟已死去。他仍不敢相信眼前一切,不停的探他的鼻息,把他的脉象,却无丝毫反应,已是没了气息了。
贾仁禄看着死后犹带笑容的班骞,热泪盈眶,跪伏于地,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道:“班爷爷,你才是真正的勇士,西域的救星!”便在这时,城上城下的汉军眼见着这位英勇无畏的老者力战而死,十分哀痛,无不跪倒,冲着班骞的尸身恭敬行礼。
贾仁禄站起身来,道:“将班爷爷厚葬于南门,我要让他亲眼看着我荡平且末,凯旋而归!”
三军将士人人心情激动,高举手中兵器,大声呼喝道:“荡平且末!”呼喊之声响彻云宵,天空之中似又响起班骞最后说的那句:“老天开眼,西域有救了!”
安葬班骞之后,贾仁禄面色阴沉,命赵云等人将兵马领进城中休整。自己则又来到那所小小驿站之中,走进班骞生前所住土屋,关上大门,坐于案前,静静沉思,似在同班骞的魂魄进行无声的交流。
过了良久,赵云来见,贾仁禄打开大门,让他进屋,问道:“查得怎么样了?”
赵云点了点头,道:“我亲自问的降卒,一切都清楚了。确是且末女王之母依娜所为,如今她已自立为王,兼并鄯善。现在更是领着大军直逼长史府城下,看来她是活得不耐烦了!”说完一脸愤怒贾仁禄点了点头,道:“娘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闯进来。这个什么女王你就放马过来吧,老子正举着钢杈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