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他们来到了一所颇为雄伟的关隘前,城楼上书三个大字云:“玉门关”贾仁禄虽是文盲这三个字倒也认得,不由又使出拿手绝活,在关前摆了极酷的造型,摇头晃脑地即兴盗诗一句曰:“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此诗一喷,立时便能感觉到莫邪炽热目光,隔着轻纱向他射来,大有以身相许之念。贾仁禄老脸一红,咳嗽了一声,当没看见,问道:“你拉我到这来,不会是来赏玩风景的吧。”
莫邪道:“出了此关便是西域了……”说完心驰神往,似在回首前尘。
贾仁禄道:“这一路上我也没问,你倒好,干脆一句也不提。这我们要去哪,你总该告诉我吧,不然我死了连埋哪都不知道,岂不冤枉哉。”
莫邪笑道:“本来你没想瞒你,我们要去且末。”
贾仁禄摇了摇头,道:“没听说过。”
莫邪道:“呵呵,别说你没听说过,中原之人怕是没几个人知道的。不过鄯善你总该有听过吧,且末是它的……属国。”
贾仁禄低头沉思,心道:“鄯善,这名倒熟,在哪听过……对了,东汉有个班超,曾到那里,这中间好象发生了什么事……我给忘了……”想到此,点了点头,道:“这倒听说过。”
莫邪俏脸一红,珠泪欲滴,道:“嗯!”说完便再无言语,带着他绕道出了玉门关。之后便弃马换上了骆驼,在沙漠之中穿行了十数日,一路之上多亏有莫邪这个美女向导照顾,加之老天对他照顾有加,风沙不大。贾仁禄虽说从未到过沙漠,毫无经验,倒也无惊无险,沿途缓缓而行,欣赏那黄沙漫漫地绚烂风景。
这日傍晚,他们来到一处大湖之前,贾仁禄放眼望去,水波滔滔竟看不到边际,湖畔林木葱葱,鸟语间关,情色怡人,空气清新。贾仁禄一路行来,所见的除了沙子,还是沙子,已经产生审美疲劳,如今见到如此绝美的环境,不得不令他耳目为之一新,喜道:“这里真美,叫什么名字?”
莫邪道:“这里叫蒲昌海,这水是盐的,不能喝。前面便是西域长史府,我们今晚便先在那里歇息。”
贾仁禄略一点头,摆了个武林宗手吐纳的造型,吐了一路而来的霉气、晦气、沙土之气,深深地吸了一口当地的新鲜空气,怡然自得,来到湖边上蹲了下来,双手支颐,欣赏那一望无际的美景,莫邪则静立一旁相陪。当然贾仁禄不知道的是,这个所谓的蒲昌海,后世有一个震惊世人的名字——罗布泊,而那个所谓的西域长史府的治所便是近代考古学家疯狂热衷,大肆挖掘的楼兰古城。贾仁禄此刻还好不知道这些,要是知道了,估计当时便能乐得昏死过去,然后开始胡乱挖土,看看能不能捞到点什么,算差旅费了。
一行人向西北方向行出十数里,城池在望,贾仁禄望着那低矮的土墙半晌,方道:“差劲,平原下属一个小县都比它好不少。”
莫邪道:“呵呵,这里哪里能和中原比。以前还好些,听说许多年前长史班勇在时,西域各国还都臣服汉朝,班勇治理有方,有条不紊,有敢于叛乱的就率兵攻之。诸国慑于他的威势,也不敢擅自攻伐。其后的长史便一代不如一代,诸国也就不再服它,名义上虽臣属汉朝,但各自为政,胡乱侵伐。近几年汉朝内乱,自顾不睱,就不再往西域派兵了、派长史了。这西域守军本就是内地的罪人征调到此充作兵士的,如今没了管束,就自立山头,把这座城当成了据点,往来劫掠客商和土匪毫无分别,这西域道路也就越来越少人敢来了。”
贾仁禄叹道:“这好好的丝绸之路居然被这班子鸟人搞成这样。”顿了顿,一拍大腿,又道:“不对,你说这城如今是土匪窝,那咱们还跑去,那不是找死嘛。咱不去了,还是去你说的那个什么且末实在。”
莫邪道:“那里离此还有近千里之遥,所行又都是沙漠之地,没有补给,如何能到?”
贾仁禄急道:“什么!还有千余里,那个鸟不拉屎的不毛之地有什么好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