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待会结账算我的。”
“好,谢张大公子款待了。”
“这是哪里话?叫经理再来瓶酒,度数最高的。”
许正南看看桌上的半瓶白酒,没多嘴,叫了经理过来。
他们一来一往打官腔,把程逾白撂在一旁。李可强忍羞恼,眼看程逾白拿回主场,也不知张硕洋说了什么,他忽然定在原地,想是又用什么狗屁东西威胁他了。
李可见状就要往前冲,小七死死给他拉着,压低声音告饶:“李叔李叔,我求求您了,这会儿您就别上去添乱了。”
小七一看程逾白那脸色就不对劲,程逾白也在这时给他使眼色。
他点点头,连拖带拽给李可拉出去,李可还不忘教训程逾白:“就让他把音频公布出去,我就不信了,天下没王法了吗?”
小七直叫祖宗,好不容易把人带出包厢。程逾白缓了口气,上前给张硕洋斟茶。
张硕洋细条慢理品咂半天,说了声尚好。又说今天的酒不错,程逾白晚到半小时,先该自罚三杯。程逾白二话不说,喝了一壶。
张硕洋敲着桌面,和许正南说话。
许正南在心里替程逾白叫苦,这厮是要往死里整他呀,想想张硕洋的作派,也不由地升起股寒意。
于是程逾白又喝了两壶,张硕洋这才对他说:“别屈着身了,知道你最懂茶道,也知道酒桌生意该怎么谈,茶是你失敬,酒是你失算,这两个我都受了,咱俩各回原位。”
张硕洋还说,“一白,非要水中捞月,就得先断后路。你呢,错就错在不该有那些软肋。”
离开前门国宴,程逾白一言不发往前走,李可和小七亦步亦趋跟着。李可那袋药落在了包间,程逾白给他拿了出来,提在手上,每走一步就哗啦啦的响。
寂静夜里,这声音听得人烦乱。
到了人流稀少的地方,程逾白停下脚步,转头问李可:“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行为犯法了?如果今天许正南报警,你说不定就要被拘留,少则三五日,多则十天半个月,你想过后果没有?”
李可也晓得程逾白的脾气,他显然到了愤怒的边缘,快要压不住了,忙摆摆手:“我就是想吓吓他,没想刺他。”
“你还想过刺他?”程逾白一听,肚中犹如火烧,理智将歇,“恐吓就不是犯罪吗?你到底有没有点常识!”
李可多要脸的人,哪能被晚辈一个劲教训?因下略有不耐,仍强自镇定,说道:“我就是怕他再拿着把柄去威胁小七。”
“你怎么知道这几天我不在家?”
不妨程逾白话锋一转,李可愣了一下,继而和小七对眼色。
程逾白打断二人,说:“我想听实话。”
李可就说,“那天在医院做理疗做到很晚,回酒店的路上有点累,就想去一瓢饮看看你,谁知你不在家……”
那晚风很大,他裹着发白的外套,整个人身心俱疲。小七陪他坐了一会儿,几次攀谈他都没说话,后来小七就煮了一碗海鲜汤,闻着很香,他没忍住吃了。
特别好吃。
他就想,这孩子手艺不错,对程逾白还算忠心。
“我想他一个半大孩子能有这手艺确实不容易,你这些年过得应该不算太差,但我没想到,许老狗接近我是想害你们,我……”
“你生病了为什么不和我说?”
“我就是点小病。”
“小病用得着吃这么多药?你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每次都偷偷住酒店,对不对?你一直不肯体检,是不是早就查出来有病?”程逾白翻了翻药袋,一包包中药,都是增强免疫力的,“究竟什么病?”
李可还是装哑巴。
他自知理亏,但也有自己的脾气,眼看程逾白越翻火越大,把他药袋全弄撒了,他一气之下说道:“不用你管!我才不用你的臭钱!”
程逾白怒极反笑:“这些年你吃的喝的用的,哪一点没用我的钱?现在倒有骨气,要和我撇清关系,怎么,打算死了也不跟我说吗?”
“你要念着点恩,我死了你去上柱香就行,一分钱别花,我怕到了地底下没脸见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