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倒不在意,借口补妆离席,临到门口顿足,环视席间一众青红白脸,慢慢道:“他为人如何先不说,倒是你们,我看得恶心。”
她原意是想请朱荣吃顿饭,表明自己对百采改革的态度,以此换取元惜时的消息,不曾想她打电话时,正赶上反对派们开小会,朱荣也不知道存的什么心思,竟拉上这帮人作陪。
她快步走到洗手间,掬起一捧水拍了拍脸,从包里拿出瓶酸奶,喝完半瓶,腹中腻味消减大半。她又慢慢喝完剩下的酸奶,走到转角,碰见等候已久的朱荣。
朱荣还是一派温和儒雅的模样,迎上前来问:“好点了吗?”
“好多了。”
“男人酒喝多了就是另外一副样子,你别介意。”
徐清不傻,顺着台阶下了:“我没有。”
她和朱荣来到饭店茶饮区找了角落坐下,服务员给他们上一壶大红袍。朱荣抬手示意:“我听说你懂茶道,尝尝看。”
“以前老师上课讲过一些,算不上懂,知道点皮毛。”徐清抿一小口,味道醇厚,应该是正宗武夷山出产,“大红袍温而不寒,齿颊留香,正适合饭后用。不过我刚喝了酒,混着喝容易醉。”
朱荣一笑:“看我记性,我叫人给你换杯解酒茶。”
“不用了,会长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朱荣又是一笑。男人到了他这年纪,不显山不露水,举手投足间都是内敛的气质,便显得格外温和,就像面前的大红袍,底蕴深厚,食用得法的话,还能留香三日。
他眉目如水,轻声问她:“你没话要对我说吗?”
“本来有的,不过我想会长肯定有疑问在先。不如我们先各自扫去疑虑,再进行下一步?”
跟聪明人说话不用绕弯子,这一点朱荣很受用。他五指虚搭在茶杯边沿,有一下没一下地思忖着:“那我就直说了,你们上学时关系应该不错,后来为什么分道扬镳?”
徐清说:“因为我个人的问题。”
“现在问题解决了吗?”
“还没。”
朱荣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权衡什么:“如果问题解决,你会改变对改革的态度吗?”
徐清也在想,如果程逾白退让,为曾经的狂言向她低头,她会就此收手吗?
“不会。”
“这么肯定?“
“我并不赞同重原创手作而轻工业、设计的做法,工业有工业的商业价值,设计师也有工匠精神的竞争力,就目前的百采改革方案而言,还有很多需要再调研、再考察的地方。”
“如果他考虑你的看法,对百采改革做出修正和改进,你的立场是否就会发生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