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整个演讲过程她没有看他一眼,可她心脏上方始终悬着一把刀。
她望着刀,眼中淬满光。
即在那电光火石间,她抬头,对上程逾白的双眼。
“非常精彩。”她看到那个男人在很近的距离又上前一步,没有给其他人一点余光,只盯着她,“我无话可说。”
徐清始料未及,愣在原地。
许小贺拉着一帮人去庆祝后,一瓢饮恢复往昔的宁静。来的时候磨磨蹭蹭,离开时毫不拖泥带水,不到十分钟就走了个干净,小七还沉浸在那一场充满宣战意味的发言中,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程逾白团团转:“你为什么不说?”
随便说点什么都好,怎么能眼睁睁把大好的机会拱手相让?他快要憋屈哭了,甚至想问你是不是对人姑娘有意思?要不这心慈手软的架势,不符合你的人设呀!
程逾白瞅了瞅他。
大概是真急,孩子眼窝都红了。
程逾白一时无语,把清扫完战场的垃圾扔出去,回身之际脚步略顿,眺望滚滚昌江,尔后摸摸小七的头,安慰道:“没什么可说的。你没看到许小贺的眼睛吗?都快把人吃了。”
他再说什么都没用,人就吃那一套。品牌、商业、终端消费者,工业发展,哪一个不是做实业需要考量的因素?她句句都在重点,他确实无话可说。
他只是好奇,徐清怎么知道许小贺的七寸?许红的实业梦,甚至是许正南亲自送到面前他才知道,她哪来的途径?
“那怎么办?就这么把《大国重器》送给他们吗?”
程逾白手里那根烟早就揉烂了,送到鼻尖嗅了嗅,轻笑一声。
那笑差点没把小七当场送走。
眼瞅着这出戏还没完,有人已精疲力尽,有人正春风得意。自回国就被许正南及董事会乃至程逾白压了一头的许小贺终于扬眉吐气,领着徐清酒场过了一轮还不够,嚷嚷着转场到天明,徐清借口明天还要上班婉拒。
许小贺再三挽留,见人冷着张脸,和白天在一瓢饮时又是两副面孔,嗤笑一声放开她的手,提醒道:“徐清,你确实有点本事,不过景德镇不缺有本事的人。我还是那句话,别让我失望。”
徐清看他一眼。
许小贺迷瞪着眼,要醉不醉,嘴角挂着抹笑意。
领教过他的本事,徐清不敢大意,点点头算作回应。离开闹市区,她沿着江边步道走了一会儿,到后来步子越来越大,紧挨着穿过一个又一个人,及至轮渡口猛的停下,整个人伏在围栏上喘气。
徐稚柳跟上来问道:“你怎么了?”
徐清摇摇头:“说不好,有点不安。”
《大国重器》的合同已经签了,按说该松一口气。徐稚柳猜到原因,却还是问:“因为什么?”
许小贺的威胁吗?她后悔了?
徐清闭了闭眼,声音闷沉:“跟节目没关系。”
那就只剩一个原因了。
“程逾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