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徐清会当场发难,不止江意,所有人都愣住了。夏阳咽了咽口水,悄悄对梁梅竖了个大拇指。
廖亦凡想做和事佬,还没开口就被打断。
“北欧最好的设计公司只有7个人左右,美国有20多个人,而中国平均有50人。洛文文三个组人数加起来在国内算少的,但在国际上已经属于超多标准。设计行业应该做小而美的公司,违背社会规律的后果是什么,你知道吗?”
越小的公司竞争越激烈,完全不可能存在什么企业老油条,浑水摸鱼之辈,就是和洛文文一起打天下的顾言,每天下了班还要熬夜学习接触大量新鲜事物,将“灵感”奉为神明,不敢有一丝懈怠。
可她看过江意的个人资料,每天忙着在社交平台营造精致繁荣,应该没有太多时间投入学习。
“你去年就来洛文文实习,比夏阳和梁梅更早适应设计公司,可据我所知,至今你还没有一件设计作品投入市场。”
“那是公司制度所限,客户定制的产品需要达到一定的设计年限和作品数量,我工作还不满一年,谁会买我的单?”
“夏阳,你有自己的品牌吗?”
突然被点名的夏阳愣住了,下意识想说没有。当然得说没有,合同制的设计公司最忌讳员工私下搞小动作,为外面的公司服务或者自己开小灶,这些都是行业禁忌。
可对上徐清的目光,夏阳不敢说谎,勉强点了点头:“不过那已经是上学时候的事了,我有好多同学都自主创业,去陶溪川摆摊,我尝试过做自己的品牌,但是失败了。”
“我看过你设计的蝶变图纸,有很明显被市场打磨过的痕迹,你聪明地把制造难度和审美标准降低,在美学和体验感上增强,非常符合蝶变的主题,而且,你脑洞很大,把成套茶器做成套娃的形式,很有意思。既然要做盲盒,一定不能是单一产品,我想推荐你的设计作品,作为主推产品一起投入市场。”
“什么?!”
众人瞪圆了眼珠子,还能这样?
徐清看向顾言:“在洛文文,组长有这个权利吗?”
“当然。”顾言说,“盲盒只是一种玩法,在组内会议里,我们从来不提倡一言堂。任何小组都可以越俎代庖,向上级汇报成果。江意,你们二组不是一向最擅长越级玩法吗?”
江意知道她在含沙射影谁,辩驳道:“那是因为夏阳有实战经验,才能得到老大的破格提拔,我又没有创业过,按部就班跟老大学习不是设计师的常态吗?”
可话又说回来了,常态既意味着普通,普通即意味着平庸。
这才是设计师最大的禁忌。
徐清问她:“你按部就班学习了一年,有一次尝试主动抓住机会吗?”
“我……”
顾言说:“如果老大一直没有采用你的方案,你应该反思问题出在哪里。相信不管是你个人,还是你老大,都不可能和制度有关。设计公司没有绝对的制度,尤其在洛文文,我之前也采用过实习生的方案。江意,你来了公司这么久,还不了解情况?”
江意眼圈一红,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她不由自主地望向廖亦凡,眼眶里蓄满了泪水,羞愧、不敢置信、怀疑和自我否定。
真的是她无能吗?为什么凡哥从来没有采用过她的方案?
如果说一个设计公司有七个人就够了,那么在洛文文,每个组最多三个人。现在不管二组还是三组,她都是多余的那一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