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对自己发出了疑问,我们连广大的关外辽东地区也守不住,现在带着几千残兵败将,妇孺老弱,武器不足,钱粮不够,怎么样才能在这里立足?
这一切他全然不知,也早已经筋疲力尽。
多尔衮发了一会愣,然后迈起沉重的脚步,往前走去。
河岸边临时的营地,挤满了一群群背着简单行李的人,他们的身边到处放着铁锅、水壳还有毯子被子,有的还带着鸡鸭。
这些人心慌意乱的走来走增,有的则麻木不仁的坐着,有的伤员则干脆只能听天由命的靠在树下睡着。
多尔衮知道这里并不安全,这里离瑗珲也没有多远,但是眼下一场大雨过后,河里水势大涨,浑浊的河流里甚至已经出现了一些冰凌,这样的时候没法继续往上游逃去。
临时营地更像是一个难民营,一个残酷的事实很快摆在了他们的面前,他们从瑗珲出来时逃的匆忙,并没有充足的粮食,甚至连御寒的毯子衣服也不足。更别提路上突围时,还与一支汉军的突击队遭遇,好不容易突出来的这些人中,还有不少的伤员,在这个寒冷的北方,他们缺医少药。
“我们不能在这里呆太久,汉军各种兵马很快就会追过来。汉人有一支水师舰队,先前还被拦在瑗珲下游不远处,但现在估计瑗珲城已经被汉军攻破了,下游的堡垒拦截也散了。汉人的水师船会顺着精奇里江一路追过来的,还有那些索伦部的贱种,他们对这里比我们还要熟悉,汉人有他们做为向导,我们根本甩不掉他们。”
济尔哈朗充满着悲观道。
“我知道,但我们现在没法在河里走,只能上岸。我们食物不足,还得打猎,还有许多伤员,大家也都几天没有休息过了,现在需要暂时的休整……”多尔衮无奈的道。
镶红旗的一位将领这时忍不住道,“我们不论往哪逃,汉人都不会放过我们的。”
众人一阵沉默,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没有人愿意听他提醒。可就算如此,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大家都不愿意束手就缚。
“那个该死的豪格,他死后不得见大清列祖列宗!”
一名爱新觉罗恨声骂道,豪格不但早就背叛了大清,而且在这次汉军的围攻瑗珲的战斗中,济尔哈朗等率领着清军最后的主力拼死守在小兴安岭一线。可最后豪格却带着他那些叛徒军队伪装成了八旗兵,直插防心最薄弱的连接地带,给了清军致命一击。
“那个狗娘养的,亏他还是太宗长子,如今却以同族的尸骨来做他的晋身之梯。”
豪格如今在汉朝,已经爵至开国县侯,还担任总兵官之职,手下统领着那支由女真降军组成的建州镇,在这两年与清军的交战中,一直担当着冲锋的位置,对他们的昔日同胞没有丝毫仁慈手软。
“也许我们应当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