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早在去年开始,楚军的情报人员,就开始以各种身份进入河南闯军控制区。其中就有不少人打着商人的名号进入贼区,他们一面与闯军做生意,向他们出售一些粮食药物等重要的物资,换取他们抢劫来的金银等,降低他们的警惕同时,暗中又沿着汝河等一些重要的通道,秘密设立了许多的物资仓库。
在襄城北面的长桥镇,就有一个秘密大仓库,里面存储了足够上万人马使用半个月的粮草以及煤炭,还存储了不少的火药、炮弹。
“陈兄弟辛苦了,你们干的漂亮,居然能在贼匪的控制区内,建立起这样的仓储,太不容易了。”曹雄惊叹着道。
陈观笑笑,“营座过奖了。其实也没什么,听起来好像很夸张,但闯贼不过是群乌合流寇,如今虽然打起了大将军府的名号,实际上没啥变化。尤其是在汝州一带,并不是闯贼的主力,那些派驻的仿文武官员,极好对付,随便一点贿赂,他们立马就跟你称兄道弟。更何况,我们还跟他做着生意,向他们出售粮草、药物,又用银元交换他们劫掠来的各种脏物,这些人都把我们当成座上宾,客气的不得了。”
陈观在闯贼这边的伪装身份是隆德商号的少东家,江北人,有秀才功名在身。因为与汝州和襄城这边的贼军做交易,使得他在贼军中很是吃香。平时只要报一声隆德商号陈大少的名字,他的车队都是立即畅通无阻的。
“这边的地方官绅如何?我听说洛阳这边现在不少官绅都从了贼。”曹雄问。
“倒不至于,从贼的主要是那些原卫所武官和部份军户,还有一些没节操的读书人。其它多数人,那不过是因为如今地方为贼所占,不得不暂时敷衍而已。我与襄城不少的缙绅士子们都熟,这些人都日夜期盼官军驱除贼匪,重现朗朗乾坤。”
李自成虽说在洛阳建立了大将军府,还对穷人搞振灾救济的一套收拢人心的作法,但他们本身又不事生产,数万大军,加上许多家眷等,靠的全是劫掠。而他们占据的不过是几个州府的地方而已,如果仅靠官府的库存钱粮,根本养不活这么多人。
因此,不管闯军宣传的多么好听,可他们最终还是得靠劫掠来解决后勤粮饷问题。只不过有李岩牛金星这些人的建议,李自成也明白那些普通百姓身上根本没什么钱粮可抢。倒不如干脆不抢这些穷人,只盯着那些官绅们抢,一来官绅才有钱,二来还能收买穷苦百姓。
襄城因为离洛阳较远,又是今年才占据的地方,因此倒比宜阳那些地方好些,并没有见官绅就杀就抢,主要还是闯军去年攻占的地方不少,抢掠的物资也不少。因此现在他们也开始不那么凶残了,只把那些名声极坏的人杀了抢了,那些在地方上名声还不错的缙绅等,则只是劝饷,让他们出钱出粮,没有直接杀鸡取卵。
不过所谓劝饷,可不是想给就给不想给就不给的。
大将军府派在地方上的那些伪官,主要还是由原来的那些流匪担任着,都是些带兵的贼将,甚至不少还都是些大字不识的老贼。有牛金星等人的建议,李自成对他们下令约束,让他们温和一些。
但那也只是对肯配合的缙绅,如果敢有推脱的,不用心助饷的,那么结果就是直接抄家。
“襄城、郏县、叶县、宝丰这几地,各县乡村,我都发展了可靠的关系户,几乎是乡乡镇镇都有我们的人。”陈观有些得意地说道。
情报工作,说难很难,有时说简单也简单。尤其是当敌人是李自成这样的闯贼的时候,各地的官绅百姓几乎天然与这些贼匪敌对。哪怕就是许多普通的穷困百姓,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也没有人愿意从贼的。
在百姓的心中,贼就是贼,他们可不是什么义军。
“襄城大约有三千流贼,不是李闯的亲信,是一支从许州那边过来的贼军。领头的原是许州的一个卫所千户,因不满卫所裁撤,武职罢除,加之他原来侵占的那些屯田被地方官员清除时夺取,一怒之下就反了,带着不少的家丁和军户,又裹挟了不少的流民,闹的较大。后来在许州站不住脚,便到了襄城这边,投靠了李闯。李闯封了他一个五品威武将军,让他驻守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