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钧也点了点头,他积极的要整理卫所清理军屯,并不是想重振卫军,而是看中了那些军屯田地和那些早沦为军官佃户的军户们。如果这么大刀阔斧直来直往的搞清查,只怕肯定会引发一起混乱,混乱刘钧倒是不怕,有六营兵马在,一群卫军是翻不了天的。
可他必须考虑,这次整顿其实是一次试点,有许多人都在盯着,而且也必然触动了许多人的利益。随便一点混乱,都有可能被夸大,被人借着做文章。
“侵占军屯之事,由来已久,而且相当普遍,另外这个籽粒粮其实也不是一天两天亏空贪污掉的。”刘钧开口,顿了顿,“我是这样想的,咱们不必一直盯着过去不放,咱们清查的目的是什么,是要改变现在卫所的这种局面。”
“因此呢,我觉得我们不是应当重点放在如何改善局面,而不是追责上。”
“那依你的意思,那些蛀虫硕鼠就算了?”黄道周问。
“也不是算了,只是轻重缓急侧重不同。”刘钧仔细解释,“咱们先找几个卫所里影响较坏的,平时作威作福,侵占军屯比较多,还对军户们比较苛刻的军所军官,把他们的罪证弄的翔实些,弄成铁证,然后把这些人拿下,来一场公开审判,再将人们处死。”
“杀鸡儆猴?”
“嗯,先弄只鸡杀了,震慑下各卫所,然后咱们可以再缓和一点。宣布只清退历年侵占的屯田,再让他们免去手下军户们对他们的积欠,再让他们补回一点亏空的籽粒料,那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太便宜他们了。”
“都烂到根了,怎么查都是扯不清的乱麻。不如直接打破,快刀斩乱麻,就此把过去的账目割开。重新开始,我们把清退回来的卫所的屯,重新再授给各地军户,也不必再让他们守城了,守城任务都交给郧镇营兵,他们以后就是专门耕地的屯丁。”
刘钧把自己的计划一点点抛出来。
“那些卫所武官怎么办?他们都是世袭武官。”
“对他们进行考核,有合格者可以选入郧镇各营中任职,以后就是营兵将领,那些不合格的,就让他们回家,以后就坐在家里领俸禄吃闲饭好了。”
黄道周追问,“军户改为屯丁,是按户授田还是按丁授田,他们屯田产出,如何交纳粮税?以后服役怎么办?”
刘钧道,“清理出军屯田亩后,可以按丁向卫所的军户们授田。有多少丁就授多少,军官也可以授田,但和军户授相同数量,或可以稍多一点,但不能多出太多。而军户转为屯丁,专事屯田耕种,产出的粮食,一半上交,具体数量,可以参照田地近十年来的平均产出数量定个平均值,然后每年产出一半上交,一半留归屯丁。”
“至于上交的粮食当然不能再给卫所,可以设立一个新的仓库,设立官员管理。每年屯丁们将粮食上交,最后输入库中。这些仓库中的粮食,就是郧镇五万兵马的军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