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之焕守住巫山、白帝城,在烂泥沟大败贼匪,迫使贼匪要么撤回昌、宁,要么就只能往唐家湾而来。而现在撤回昌宁那边,更是死路一条,因为杨阁部正率各路大军追来川来。往回撤,那就是找死。
“知道楚兵伤亡如何?还有多少人马?贼匪又还有多少兵马?”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楚军前两战都几乎没有伤亡,唯烂泥沟因天降大雨,火器部队受限,才造成了三千余伤亡。现在湖广巡抚袁继咸率手下一营抚标守巫,郧阳巡抚李长庚率麾下一营抚标守白帝城,梅总理与刘参将等率一万五千余楚兵,正乘船赶往唐家湾。”
“前后三战,杀敌近两万,还斩杀六名贼首,生擒张献忠,居然只付出了三千余伤亡?而且刚刚跟五六万贼匪大战,就已经立马能再次投入战斗?这是楚军,还是从北方调来的京营,或者是关外来的关宁铁骑?”
秦翼民那也是征战多年的悍将,什么样的对手都遇到过,可正因此,他越发难以相信,梅之焕他们带着一支不到两万人的新军,居然可以在短短十天之内,连打三次大战,还只付出了这么点伤亡,而且现在又开上战场了。
白杆兵号称天下精锐,都不敢说有如此勇悍。
“就算是京营,也没这么厉害。”马祥麟摇了摇头,他也是刀山血海里拼过来的,知道京营其实并没有几支能打的营,不过是统兵的将领比较厉害一些罢了。“不,就算是关宁铁骑,也不一定有这么能打。”
“战阵上的事情,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既然如此,那么眼下就是一个歼来贼匪的大好机会,我们得加快速度前去增援梅总理。”
“贼匪起码还有四万,咱们真要在唐家湾野战?”秦翼民道。
“五万余贼匪,都被梅总理大败,现在剩下四万,我们白杆兵再加上梅总理的楚兵,难道还打不过这些败军之将?”秦良玉冷笑了两声,“而且我们还有杨阁部等各路大军正在赶来之中。”
秦翼民笑着道,“献贼今年复反谷城之后,皇上就曾经颁下赏格,有能擒斩张献忠者,爵封侯赏万金,可惜这次咱们没机会了,不知道楚军哪个将领居然如此好运气。”
“嗯,是啊,朝廷自开国之初和靖难之后曾经两度大封功臣后,之后以功封爵的可是少之又少,倒是皇亲国戚和那些权阉以他们的家人封了不少。其余以功封爵的,近几朝来,我记得好像就只有正德朝平定宁王之乱的王明阳封新建伯,万历时镇守辽东三十年的李成梁被封了宁远伯吧?”
“嗯,差不多吧,虽然景泰等朝时,朝廷也屡次颁下重赏,有擒斩北边虏首者封国公,可几次悬赏,都不过是镜中水月,从没有人真能做到,也就没有得到过封爵。这次楚军真是运气好,皇上居然对一个流贼首领悬下如此封侯之赏。”
“那个走狗屎运的家伙你们也听过他的名字,就是前不久陛下刚钦封的游击将军,如今是梅总理的标下中军官,哦对了,听说朝廷刚不久前又提升他为参将了。再过不了多久,这位刘参将,就将是大明自李成梁以军功封爵以来,近六十年来第一个军功封爵者了。”
船头上的几人都不由心中感叹这个刘钧好运气,就擒了个流民匪首,居然就能封侯。想想他们石柱秦马两家,为朝廷东征西战,南征北讨多少年,立下多少战功,可却不如刘钧擒拿一个张献忠,要知道,张献忠早在崇祯七年时,就是他们的手下败将了。想到这,羡慕之情不由转为了妒忌之情。
“好了,别羡慕妒忌别人了,现在大股贼匪就在我们面前,就看我们的本事能斩杀多少了,想要封赏,就凭你们的本事去得吧。”秦良玉大声道。“不要多话,加快速度,尽早到达唐家湾与梅督会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