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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在镇上也只能算是中等人家,而刘家的邻居原来是杀猪的,人称张屠户,借了些关系垄断了镇上的屠肉买卖,赚了不少钱,前此年给大儿子纳钱捐了个监生,便跟着得意起来,偏偏他二儿子也算厉害,先中秀才再中举人,这可把这张屠户得意的,从此就以老太爷自居,刘家跟他比邻而居,因此就没少起摩擦。

或许是早年因为只是个杀猪屠户,面对刘老爹这个秀才可能有些自卑,压抑了多的,如今一朝得势便经常故意找刘家些麻烦。刘钧父亲刘修一个老秀才,读子一辈子书考了一辈子科举,并不是那种喜欢与人争长论短的人,尤其是如今张屠户还出了一个举人儿子。

结果刘家人退让,却只让张屠户变本加厉起来。

尤其是这两年刘家二儿子刘钧又一直在府城武学,大儿子也是跟刘修一样的软性子,更是让人欺到头上。

这不,今日刘老爹因为二儿子回来了,便打算把家里养的肥猪宰一头,可动手的时候一不小心,让猪给跑了。

这猪偏偏就跑到对面张家门前,然后张屠户直接开门把猪赶他家栏里去了,刘家人去讨要,张家却说猪是他们家的。最后还说,要猪也行,拿银子来买,五两银子。

这简直就是抢劫,不说这猪本来就是刘家的,而且就算是去市场买一只猪,也要不了这么多钱。一斤上好猪肉不过两分银,百斤上好净猪肉也不过二两银。

刘老爷子跟张屠户父子据理论争,可一老秀才哪讲的过一个屠户,最后不但没要回猪,还气的给晕倒在张家门口,让人抬了回来。

“这个张屠户欺人太甚,他怎么可以这样,还有没有王法公道了。”

刘钧一进堂屋,就听到一个气极败坏的声音,一听这声音,他知道这必是大哥刘钊了。就如同这声音语气一样,大哥刘钊是一个有些软弱窝囊的男人。自小跟着父亲开蒙读书,然后一读读了二十多年,到现在也还只是个童生。

所谓童生,就是下场参加科举考试,并通过了县试和府试一共八场考试,但却没有通过院试这一关,连个秀才功名也没有取得。

因此,这童生其实也就是比普通的老百姓稍高出那么一丁点,但其实却连丁点的特权都没有的。考上了秀才,好歹还能免家中两丁的差役,见官不用下跪,童生却是没这待遇的。

刘钊文不成,武也不就,一直读读读,考考考,而且肯定还得一直读下去考下去。

平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柴米油盐一概不顾,刘老爹还坐了个馆当了个先生赚些钱,刘钊却是一直在家吃白饭,光伸手不赚钱。

幸好他娶了个好老婆,梅氏娘家虽也只是秀才家,可梅家却是麻城四大家族之首的梅家族人,家境比较殷实,出嫁过门的时候带了不菲的陪嫁,四十亩地加一个铺子,这才得以让他这些年都能做个甩手掌柜。

可越是如此,他越发的与世隔绝起来一心读书,导致的结果嘛就是交际能力很弱,就如现在,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也只敢在家里当着家人面发点牢骚,连站在张家门口骂几句街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