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楞子,几时回来哩,好久没看到你了啊。”村西的胖婶笑着打招呼,还给他递了一根刚从菜园里采摘的顶花带刺沾着露水的黄瓜。
“才回来呢,这菜鲜嫩。”刘钧接过胖婶的黄瓜,笑着回道。
一会村里私塾的先生背着手走了过来,看到他也上前招呼,“钧哥儿,有出息了啊,如今已经是卫武学的武生,得授衣巾,享受优免杂泛杂役,说来已经是个武秀才了。怎么样,这次回来是不是打算好好提前准备下,等过些日子参加武举科试,拿下乡试资格去考武举人啊。”
这个赵先生在村私塾里的老先生了,当初刘钧就也是在他门下启蒙进学的,赵老先生是个老秀才,可惜多年不中举人,便一直安心的教书育人了。刘钧的老爹刘修,跟赵老先生是同行,也是个老秀才,同样在村塾中教书。
赵秀才一说,刘钧才想起自己如今身份还是个武生。
一般的生员专指府州县学的生员,也就是儒学的学生,明代是科举加学校制度,府州县学是官学,并不是人人可以读的,必须得考中了秀才后才能进学,而且县州府学之间也不是上下级,秀才们不须从县学读到州学再到府学,他们不是上下而是平行,一般来说,秀才们进学后,除了中举和入贡外,一般并不会毕业,而是在官学里挂名一辈子。
当然,秀才也不是终身的,他们还得参加学校的月考季考,还有学政主持岁考。尤其是岁考,考试结果分为六等,如果秀才考了个六等,那就将被剥夺秀才功名衣巾。
刘钧的老爹刘修是个老秀才,而且还是个食廪秀才,每月还能领六斗米,不过他平时也就是在学校挂个名,只有当月考季考岁考的时候才会回学校参加考试,平时并不用呆在学校里,可以有自己的工作。
而刘钧这个武生,则是武学里的学生,叫武生,但并不是武秀才。因为有明一代,虽有武举,但开科时间不固定,且向来只有乡试和会试,因此有武举人和武进士,却没有武秀才武童生。甚至大明朝在崇祯四年以前还从不曾有过殿试,没有武状元,直到崇祯四年才开了殿试,点选了武状元。
不过朝廷大办儒学之际,也在南北两京和各地卫所建立了武学,以招收那些年轻的武官和那些世袭武官的年轻应袭子弟入学。
武学的武生拥有参加武科举科试的资格,武举科试,和文举科试一样,都是乡试的一个资格考试。
大明不论是文生员还是武生员数量都十分庞大,但每年的乡试的参加名额都是有限制的,文举各省乡试的参考生员名额大约有四到五千,而武举各省乡试参考武生名额只有千余左右。
可大明朝此时全国的秀才数量已经达到了六十余万的海量数字,因此就得要在乡试前举行一场科试定资格名额。只有前一二等和第三等的前五名,才能参加当年的乡试。
六十万秀才中最后大约只有两万左右有资格参加乡试,去争夺大约两千个左右的举人名额,最后的会试中,大约四五千左右的举人,去争夺三百个进士名额,然后三百个进士再争夺十几个的庶吉士名额。
武科试的录取率稍高些,可同样是百里挑一。
刘钧现在就是黄州卫武学的一名武生,而今年就是乡试之年,明年是会试之年,今年的科试马上就要开始了,赵秀才便以为刘军这个时候从府城回来,是要来静心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