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明不是迂夫子,对这里面的门道晓得一些,对于这些人出手报复的原因一清二楚,不过,他也是恨极,没有出声制止,直到看到后方赵烈在护卫的簇拥下飞马驰来,这才喝止了这些衙役,不过很多的军兵被衙役用棍棒和刀鞘打得哭爹喊娘。
赵烈来到近前下了战马,拱手笑道:“陈大人别来无恙。”
“劳大人惦念。”陈怀明也笑着回礼,“赵大人此番击溃乱军,解百姓危难,下官在此拜谢。”
心中却是感到极为别扭,他得仰望说话,此番赵烈全身银亮的铠甲,身材更显雄伟,气势逼人。
“陈大人不必如此,内匪外奴都是抢掠百姓的,军兵就是杀匪杀奴护佑百姓的,如军兵劫杀百姓,那就是兵匪,定要除之,否则丧尽民心,国将不国,陈大人以为然否。”赵烈笑道。
陈怀明惊讶的看看赵烈,此等言词虽说粗陋,不过道尽了军兵百姓的干系,他没想到是赵烈这个粗鄙的年轻军将所言。“赵大人所言极是,如我官军不能保境安民要其何用。赵大人,请入城歇息。”
“那就却之不恭了。”赵烈正要同陈怀明商议共同上书攻讦孔有德等人纵兵抢掠,给自家的出兵平乱找出借口,当然不会推辞,“黄汉,命军兵在城南宿营。”
黄汉领命。
一旁的陈怀明松了口气,他相邀赵烈入城,是不得不如此,赵烈所部击败乱军前来,不让进城,说不过去,不过,城内百姓可是让军兵们吓坏了,再者赵烈所部军纪如何他一无所知,如进城后如东江兵般行事,文登又得遇到劫难,赵烈如此安排,那就没有问题皆大欢喜了。
赵烈在两百名护卫的簇拥下同陈怀明一起进入文登城,两人在官衙商议良久。
他们共同向巡抚大人上书攻讦孔有德所部在文登境内抢掠百姓钱粮,打伤百姓数十,烧毁店铺十余,文登县令陈怀明急忙向在附近整训的赵烈所部告急,赵烈统领部下赶到击溃乱兵,文登转危为安云云,望巡抚大人维持朝廷法度,将害民乱军绳之以法,以儆效尤。
孔有德、李九成一路收容了近千名逃散军兵后仓皇逃回登州大营,稍一安顿后,两人即刻前往巡抚衙门。
“大人,赵烈因恼怒我等关卡没有给其颜面,照旧收取其亲近商贾的税金,将属下军将之子李应元窃掠,以此威逼属下,无奈之下,下官只好整兵前往讨要,也就是威压一番,让其知难而退,谁知在文登以南被赵烈所部骑兵卑鄙偷袭,因此大败,望大人为我等做主,不可放过赵烈此等卑鄙小人。”孔有德满脸的冤屈道。
李九成则是在一旁哭诉,打打边鼓。
孙元化看看手下这哼哈二将,手指敲打着靠椅扶手,久久未语,对于孔有德、李九成的德行,他深知一二,二人为何与赵烈交恶他也晓得,出于教训一番赵烈的目的,他未干涉。
不成想此事到了如此田地,竟然兵戎相见了,这可是他治下的一大丑闻,压制不了,须得推出几个替罪羊了,至于赵烈是否扣押李应元,他自认赵烈干的出来,不过,孔有德、李九成私自调兵南下报复,也让他大怒,因为他们没有请命行事,实在是胆大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