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率教环顾四周,副将唐奎、参将范俱亭、游击张孝、游击白路民……都是追随自己多年的老人。
“诸位,我等共事多年矣,此番陷于重围,此乃本镇之过。”赵率教拱手施礼。
“大人不可,赵大人数十年与建奴鏖战,乃辽东柱石,我等有幸追随大人,岂敢有怨。”副将唐奎跪拜于地,其他军将随之拜伏于地。
“众位请起。”赵率教一一亲自扶起各位部下。
“建奴残暴,在辽东屠城屠村,如今直逼我大明京畿,眼看我大明腹地重演辽东之惨祸,众将可否同我与建奴决一死战。”赵率教激昂言道。
“属下愿往。”众人齐声应答。
“好,人生几十年,今日最为快哉,本镇在此拜谢诸位。”赵率教鞠躬施礼。
众人急忙躬身回礼。
伊泰阿坐于马上,一身鱼鳞甲,这是当年额鲁从一明军游击身上扒下来的,做工精良,威风凛凛。
他看向对面的明军大阵,只见当先一杆大旗,辽东总兵官,赵字大旗,是锦州赵,旗下都是明军骑兵,铺满对面的原野。
他当然知晓这个锦州赵的威名,此人善于守城,数年间老汗王、新汗王、一众贝勒都没有从他身上占到便宜,守宁远,守锦州,让八旗军吃尽苦头,不过,当下,这位大明守城大将是在野外对阵三旗精兵,必败无疑。
伊泰阿看向前方自己阿玛额鲁安坐马上的雄姿,心下安稳下来。
路有手拿长刀随扈方西门的身边,向西面的战场张望着,他们汉军旗兵丁千余人随左翼军行动,活计嘛就是看护辎重,打扫战场,看押丁口牲畜。
因为刚刚入明,所得丁口、牲畜极少,所以他们略显清闲,不过,大战过后,打扫战场就是一个苦活计,路有不是初哥了,心里有数,血腥的场面不可避免。
“方大人,听说被围的是辽镇赵总兵,您说他能逃脱吗。”路有讪笑着问道。
“对面明军不过数千,我军三旗加上蒙古蛮子两万余,你说明人能否逃脱。”方西门不屑的撇嘴道,旋即他想到什么,“我说,路有,别替明人担心。”他四处看看,“小心让人告发你通敌,你自己死了不要紧,不要连累方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