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臣以为下旨命丽水水营稽查敌寇确实有数十西夷战舰,此事为要。”吴允谦说道此,停顿了一下,他的话殿内所有的大臣全都明白,谎报军情在朝鲜屡见不鲜,李倧点点头,表示明了,赞同。“此外,立即派出使团出使大明,问询是否是明军或是某个明将私自派兵。如此我朝才可做出决断。”是否是明军,或是明将如果搞不清,那就多说无益了。
“吴卿所言确是老成谋国之言。”李倧颔首,“如此,金尚宪何在。”
“殿下,臣在。”金尚宪应声出列。其哥哥金尚荣担忧的看看弟弟,在他看来,弟弟尚宪个性耿直,刚则易折。
“寡人命你出使大明,面见大明天子,一则作为明使来此的回拜,二则通报大明天子济州事,望大明天子详查。”李倧命道,作为明人势力入侵济州禀告大明天子这是必须的,也是作为大明属国应有的觉悟。同时,也是探明大明朝廷及天子对于此事的处置。
“微臣遵旨。”金尚宪慨然领命。金尚宪一向对大明极有好感,此番赴明得偿所愿,可以亲眼看看大明风物,当真是不亦乐乎。
“李廷龟何在。”李倧问道。
“大王,微臣在此。”兵曹判官李廷龟上前参见。
“李廷龟,你急令丽水水师节制使,探明敌寇底细,军力、船舰,不可搪塞。”李倧严厉说道。
“微臣遵旨。”李廷龟抹了把汗,方才说道虚报军情,身为军曹判官的李廷龟就出了一身冷汗,不过他可是绝对不会为那般粗鄙武人打保票,毕竟虚报军情在那般勋贵子弟来说是家常便饭。此番大王点出此点,语气严厉,李廷龟也是不敢轻忽。
“大王,微臣认为当即刻下令各水师营整船备战,命五军营、全罗道、庆尚道府兵整军备战。”领议政李元翼躬身说道。
“李领政所言极是。”李倧赞许,不愧是在壬辰倭乱之时屡立大功之名臣,临危不乱,查缺补漏,济州说到底还得派兵收复,整军备战正在当时,可惜了,如此名臣垂垂老矣。
当朝鲜君臣在昌德宫里喋喋不休的争论济州事时,铁山半岛东南几十里的身弥岛上的东江军户们发现岛北港口又停泊了十余艘海船,只见海船在简易的栈桥上卸载物品,忙碌不堪,军户们如果是愿意帮忙可以每天可以得到两升米,这已经是轻车熟路了,今夏开始,有个山东商人就在身弥岛港口修建简易栈桥,当时就是雇佣人手,在一些军户们半信半疑的加入进去后,发现山东来人还算守信,每天的粮食都是按时发放,所以岛上二百多户的军户家家男丁到这里帮工,也好有个米粮。毕竟东江军户大多就是东江各将领的农奴,每年的收成东江拿走六成以上,剩下的粮食不够一年吃的,往往都得是混着野菜,山菜做着菜粥才能勉强度日,不过饿不死人吧了。当今的辽东,饿不死就不错了,东江各岛每年也得饿死冻死不少人。
辽东的深秋寒风凛冽,赵广裹了裹破烂的袍袄,同邻居家的黄海子再一次返回码头。
“海子,你爹咋没来呢。”赵广问道。
“广哥,俺爹昨天上山打猎去了,我自好来了。赵叔呢。”黄海子喘着气答道,毕竟作为一个只有十三岁的瘦弱少年,五十斤一袋子的杂粮抗出一里地送进库房,还是来回反复也是个重体力活了。不过,这活计是过了这村没这店了。马上就要入冬,此时多一份口粮就是多一份活命的希望,作为家中老大的黄海子也是没法子,只好出来干活。
“俺爹今日当值,走不开。海子,一会走不动了,把你的袋子放我袋子上,我给你抗半道。”赵广看看海子单薄的身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