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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短的几秒钟内,砰砰三声火铳放响。随着枪响,小道两旁突然从东侧的浓密的草丛中飞出大大小小的坛子,撞向建奴骑兵。

正行进间的马甲一时手忙脚乱,有的用刀枪抵挡,有的勒马戒备,人叫马嘶,但听噼啪声一片,坛子或撞在刀枪上碎裂,或者撞在人马身上碎裂,灰黑的液体飞溅的到处都是,紧接着大量的火箭接连发射了三批,人马瞬间燃成火炬。极少有人幸免。

事发仓促,道旁林木旺盛,看不清敌人的位置,建奴军兵只是发出了零星的弓箭就被烈火吞没了。

金兵有的用手扑火,则连手都燃烧起来,有的开始卸甲,希望把着火的外甲脱掉,不过手粘上也是难逃,有的则是跳下马来在地上打滚希望能够压灭身上的火苗,一时间到处是惨嚎声,还有马的悲鸣,整个前半部分的行军队列乱成一团,很多战马带着旗丁乱串,就连严苛的军纪也不起任何作用。

队列中部的牛录章京富哈也是其中一员,身上的火烧起来这位牛录章京疼的东串西跳,全然没有了主子爷的气度,更像是一个跳大神的巫师。前面的牛录章京库图是幸运儿,浑身竟没粘上一点火星,久经战阵的库图明白,停住,后退是没可能的,只有冲出火场还有一线生机。

队前的拨什库则是没有这个烦恼,前面二十余骑听他号令加快冲阵,出了埋伏的圈子,虽听后面混乱无比,已是不管不顾冲了上来。

到六十步时,李山一声号令:

“放。”

第一排铳手击发,一阵爆响,白烟腾起,被击打变形的铅弹发出各自的怪声撞向金兵。

一马当先的拨什库首先飞腾起来,他只感到上身几处剧痛,接着身体腾空,被后面的几匹战马撞飞,瞬间失去知觉。

第一排的铳手放下空枪,接到第二排递上的空枪,又是一轮齐射,连续四排射击,四周已是一片烟雾,铳手后退,披甲全幅武装长枪手列两排定在前方,只能隐隐约约观物。

幸亏一阵风吹来,烟雾大部飞散,只见二十步外仅剩的四,五骑奴兵狂吼着冲来。

赵烈放开弓弦,步弓恢复原状,瞬间的爆发力,将重箭飞速弹出,将第一排的一个奴兵带离马上,第一排另一个奴兵身中两箭栽倒,余下三个奴兵转瞬抵达阵前,但胯下马见到枪阵不敢向前,向两侧跑开,两侧是林子,树枝把奴兵扫下马,奴兵正在七荤八素,披甲组十余人上前一顿乱枪,三人死于非命。

正当众人松一口气,只见两骑飞速驰来,其中一人后背起火,另一人一侧臂膀起火,马身上也有几处小火苗。

库图强忍左臂的疼痛,这是接连撞击两个火人开路后留下的,自己的一个护卫带火伴在另一侧,库图看到前方一地的人马死尸以及拦路的明军,自知已无生路,带着临死的狂热冲向明军。

由于斩杀几个奴兵,披甲人等跑到路边、林内,阵前只剩火枪组手拿空枪,没经过战阵的兵丁瞬间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