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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应国的帮助下,袁崇焕终于将甲胄穿了起来,原本儒雅的督师顷刻间变成一名浸渍沙场的宿将,就连人的气质也发生了变化,这绝对不是一件甲胄所能带来的效果。只能说明,袁崇焕本身就是一名虎将,或者,他从心底认为自己是一员将领而不是那朝堂之上不食烟火的文官。

明朝,也是执行以文抑武的国策,但是明朝一直有着边患,所以没有到宋朝那般夸张到自废武功的地步,但武官地位还是很低下的。同级别的文官根本看不起同级别的武官,作为文官,去领那武职,可以说是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但是,袁崇焕却主动去了辽东,并且如今更是手掌辽东精锐,督师辽蓟,何等威武,朝廷对袁崇焕也算是不错,虽然背地里扯后腿使绊子,但是明面上给袁督师不断加封的却是文官职。

不过,当此末世,国家危难之际,做个文官又怎么能匡扶社稷?真能修的四夷来服的局面吗?只有靠武功,靠军队,将敢于冒犯天威的蛮夷打回去,这大明社稷才能保存。

为了这个,他袁崇焕放弃这文官之身,投身成一员武夫又有何不可?袁崇焕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只有从心底接受自己武将的身份,才能发出这种武将的气质,让这些辽东虎将真心臣服于袁崇焕麾下,凝聚在一起。

以前朝廷派下来的封疆大吏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些武官,其实尊重是互给的,武官自然也不会臣服你这个上司。

“这中军,我们守得住吗?”袁崇焕终于发话了,但是不等主将回话自己又接着自己的话说道:“可是,为什么咱们一定要守呢?”

这话的问得就有些莫名其妙了,为什么要守?

似乎这些年就是这么守着过来的,除非迫不得已情况下,大明边军绝不主动进攻。鞑虏野战无敌观念,已经深入人心了。孙老帅在的时候就是筑城,练兵,低头干事,绝不挑事的作态,袁督师是孙承宗的高徒,不也是一直这般吗?今儿个怎么忽然冒出这么一问。

“难道说,如今,我汉家儿郎面对鞑虏时,已经没了主动迎战的勇气了吗?”袁崇焕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许多,震得诸将一愣。

诸将都低头不语,是的,他们之前一直就没有想过主动进攻这一茬,只想着议事完毕,立马回去布置防守,等着鞑虏来攻。

“自萨尔浒之战后,辽东汉军精锐一扫而空!我恩师埋头十年,积攒力量,如今,辽东精锐在我手上再次被组建,天下人皆谓之精锐,咱们自个儿也这么认为。认为这大明,除了咱们辽东军,再也没有一只军队可以和鞑子较量了。我们是大明第一强军!”

袁崇焕从武器架上取下自己的佩剑,那最上面摆放的是御赐“尚方宝剑”,只是这“尚方宝剑”象征意义高于实用,真想杀敌,拿着它没用,唱戏还可以。所以袁崇焕并未取“尚方宝剑”。

“可是,本帅却不这么认为。萨尔浒之战前,我大明边军尚有与建奴一战之勇气,即使败了,也是败在主动出击的路上!反观现在,我们引以为傲的胜利,不过是靠着城墙侥幸取得罢了。又有哪次是主动出击,寻敌而战所获得的?在座诸君都是从当年萨尔浒之战下幸存下来的,本帅问你们,你们心中可还有勇气,正面对正面,与这鞑子一战!”

拔出佩剑,森森冰寒,映衬着此时袁崇焕的脸上的坚毅。

在座诸将没有一人起身回答,他们心中早就植下了满洲野战无敌的恐惧,这是一时半会儿难以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