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用意俺也晓得,不就是将鞑子给引出来让将军有机会夺城呗,咱们只要在这平安道里捣腾些动静出来,将那帮鞑子从义州城里引出来不就成了?”
“你当鞑子是傻子吗?会被你这么轻易地引出来。再说,你可别忘了这儿是朝鲜可不是鞑子的盛京,就算咱们将这平安道彻底翻了个天,那帮鞑子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更别说被咱们给引出来了。”方仲毫不客气地将大仁的话给顶了回去,此时正是决定这支“队伍”走向的时刻,方仲也不能再顾惜大仁的面子了,得让他知道这儿究竟是谁是领头!
“那俺到要问问你,就这样直接去义州,你是想靠着咱们手底下这数十个直属军汉子和千余个刚刚收拢的朝鲜人去攻城么?你要是不给俺说个通透,俺就不会挪一下步子!”大仁恶狠狠地蹬着方仲,这自己一向看不爽利的小白脸今儿个居然忽然硬气起来了。
“走不走随你,大将军既然让我来领这支兵马,那该怎么走就由我说了算,若是因为你这厮在这儿犟着误了将军的大事,这后果你自己掂量着看看吧!”方仲撂下这句话自顾自地纵马行去,原地只留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大仁。
“大仁哥,咱们还去不去义州?”一个直属军兵汉凑上前来询问着。
“好啊,俺们随了这小白脸儿直接去义州,看他还能翻出什么花样出来,哼!”大仁恨恨地挥舞了下拳头。
这支队伍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向着义州开去,向着有着数千镶红旗驻守的义州开去,底下的兵汉们或许还不清楚他们即将面对什么,但直属军兵汉们心里可是清楚,但他们自然能入直属军,也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顶多和女真鞑子拼杀一番,大不了将自己这条性命搭上去罢了。
行进的途中处处可见朝鲜流民,女真鞑子打朝鲜可以说是很轻松,无非是追着朝鲜军队的屁股一阵砍杀罢了,剩下来的事儿自然就是劫掠一番了。这时候的女真人还没有脱离强盗的本质,他们还是抱着抢一票就走的态度,自上而下都没人认为自家会一直占着这片朝鲜。直到皇太极改了国号为“清”后,满清才逐渐显露出争霸中原的意向出来,“吃相”也就没那么难看了,也会遮遮掩掩下。
在这支队伍里会说汉话的不少,毕竟有好些个维持会会长是将自家嫡系子弟给派出来的,为的就是能在这场战事中在翁主殿下面前博得更高的功勋,舍不了孩子套不着狼不是?这些嫡系子弟自然是有机会接触学习过汉话,虽然不是讲得很流利,但也能够于交流了。在分队列时这些个会说汉话的朝鲜人往往被任命为这支队列的军官,这样也能方便指挥些。
方仲将这些新任命的军官给招呼过来,向着他们吩咐一番,而后他们各自寻着自家队伍里的丁壮一起上前去拉拢那些路途上所遇到的流民。先是劝说为主,若是这些朝鲜流民被劝动了,自然而然地就加入了这支队伍,可若是劝说不动,那这些朝鲜兵爷爷们也不客气,当即拳脚伺候,叫这帮流民想不加入队伍都不成。也是朝鲜这个国家习性使然,对付自家的同胞他们可不会有丝毫地手软和不忍,可是在昔日的大明和如今的女真人面前他们就甘心当孙子。
还没走多久呢,这支队伍的人数居然就这么多了一倍,原本千余人的队伍一下子扩充到两千多人。直属军兵士是管不过来了,只得让那些原本本管教的朝鲜丁壮一起出来管辖队伍。但这并没有什么好高兴的,要知道这些拉进来的流民们无非是一些老弱妇孺,除了增加队伍的负担和拖慢原本就很慢的行军速度外没什么作用。真正的青壮要么被女真人杀了,要么就被抓了起来送到辽东当奴隶去了。
大仁本想上前去询问方仲这一举动是何意,但最后还是被他自己强忍住了,他可不想再去看方仲的那张臭脸,但他不去找方仲,方仲却主动来找他了。
这支队伍走了小半个白昼,夜幕也逐渐被拉了下来,此刻这支队伍赫然扩充到了将近三千人之众。但大家所带的口粮都有限,那些个被聚合起来的朝鲜丁壮都是从自家维持会会长手里领过口粮的,但也只够自己食用,队伍里是没有什么多余的口粮来供给这新加入的近两千流民了。
“队伍里没余粮了,再撑下去会出事。”方仲就站在大仁身边不咸不淡地说了这句。
“这简单,你给俺点儿种子,俺现在就种下去,等长出粮食来大家伙就能都吃饱了。”大仁其实不是个锱铢必纠的人,但奈何他就是和方仲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不必那么麻烦,前面有个乡堡,你带人去拔了,今儿个的口粮也就撑下去了。”方仲掸了掸自己身上的尘土,“顺带还能从那处乡堡里在裹挟出这么数百来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