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真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啊!”
送走司马光后,张斐不禁略显郁闷地摇摇头。
其实他最初是设想,凭借他与这赵顼的关系,潜移默化地去布局,毕竟司马光、王安石、富弼、文彦博他们都是一些老狐狸,这要是透太多出去,怕被他们察觉出什么来。
但是没有办法,他今日到底还是给了司马光一些信号。
“咦?我方才好像瞧见司马叔父。”
许止倩突然从外面入得屋来,一脸好奇地看着张斐。
“哦,司马学士来咨询我一些关于司法改革的问题。”
张斐随口应了一句,突然一把将许止倩拉了过来,双手搂抱着她那柔弱无骨的腰肢,“止倩,你瞒得我好惨啊!”
许止倩呆愣地问道:“我瞒你甚么?”
张斐道:“我前面听衙内他们说,你之前可是汴梁数一数二的女蹴鞠手。”
许止倩眨了眨眼,噗嗤一笑:“你说得就是这事啊!”
张斐点点头。
许止倩笑道:“你听衙内他们瞎说,数一数二,可真是谈不上,其实真正厉害的是那些经常陪着王爷们蹴鞠的歌妓,只是她们平时不显山露水,旁人不知罢了。”
张斐问道:“可是我认识你这么久,从未见你蹴鞠过。”
许止倩道:“我也是以前无聊的时候,就与姐妹们玩玩,如今我这么多事要忙,哪有功夫蹴鞠。”
她自小生性活泼好动,虽然北宋算是比较开放的,但她还是属于那种比较极端的,这也跟她常年随父到处奔波有关,如秋千、蹴鞠、甚至于马球,她都非常精通。
但也仅限于女子。
张斐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工作是工作,爱好还是要保持的,待会回家咱们练练。”
许止倩抱拳一礼:“行,既然你这么有雅兴,那小女子就舍命陪君子。”
张斐羞涩道:“其实相比起蹴鞠,我我更喜欢吃大白馒头,你要不也顺便陪陪。”
“馒头?”
许止倩先是一愣,旋即想起早上那事来,顿时面色一红,当即扬起粉拳,“你这登徒子,还敢提这事,本娘子今儿要替天行道。”
“喂喂喂,你别乱来,这可是事务所。”
“回家再与你算账。”
今儿王安石是非常低调,就跟往常一样,早早就来到制置二府条例司,然后闷在屋内积极准备新政条例。
这不禁令吕惠卿都感到好奇,直到快要放衙时,他终于找到一个机会,来到屋内,向王安石道:“恩师,你是不是忘记,今儿名士报发表了恩师的文章。”
“是吗?”
王安石轻轻拍了下脑门:“你看我忙得将此事都给忘了,情况怎么样?”
但神色稍稍有些不太自然。
吕惠卿立刻道:“比预想中的还要好,今日大家可都在议论这均输法,也没有人再提及慈善机构的事。此外,咱们也获得不少人的支持,可见这小报确实很厉害。”
他今日可是一直都在观察,许多之前对新法持反对态度的官员,看到这份报纸后,也渐渐转为支持,其中是以年轻官员为主。
这令他倍感惊喜。
王安石是明显松了口气,嘴上却只是澹澹笑道:“那就好!其实宣传只是其次,只要我们踏踏实实将事做好,就胜过一切宣传。”
显得风轻云澹。
殊不知,他今儿其实是紧张了一整日,前两天,他离开事务所后,内心是很挣扎的,因为之前就有过教训,他也有些后悔,只是他的骄傲又不允许他回头再张斐谈谈。
前两回,他都偷偷跑去酒馆看看大家的反应,但是今儿他都不敢去了,怕又受打击。
如今总算是松了口气。
王安石突然又问道:“今儿都没有人讨论司马君实的文章了吗?”
吕惠卿答道:“学生是未有听到有人议论司马学士的文章。”
王安石眼中不禁闪过一抹遗憾。
吕惠卿瞧在眼里,心知王安石还是有些纠结与司马光的文章比拼,但是今日谁还有心情拿着两篇文章放在一块对比,全都在议论新法,又道:“不过恩师,也有不少人反对,其中苏子瞻反对的最为激烈。”
“是吗?”王安石问道:“他凭何反对?”
吕惠卿道:“他说咱们的均输法违反了祖宗法度,以及与商人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