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僚们的目光,顿时射向范纯仁。
原来谏院之耻还不止一个啊!
开封府。
“宋制诰,李制诰,你们你们说什么?”
李开惊讶地看着宋敏求和李大临,“那份小报是你们发的?”
宋敏求点点头道:“正是。”
李开不解地问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宋敏求道:“因为我们非常认同苏子瞻的看法,同时非常厌恶王介甫的做法,故而才这么做。此事与苏子瞻无关,他王介甫是告错人了。”
李大临笑道:“苏子瞻之言,并不违法,而发小报亦不违法,他王介甫身为参知政事,深得官家宠信,若真想惩治我们,又何须通过开封府。”
黄贵赶忙道:“我们开封府也从未说此事违法,至于违法与否,还得经过审理之后,才能做定夺,我们会将此事上报,还请二位先回去。”
宋敏求愣了愣,问道:“不不用将我们收监吗?”
黄贵直摇头道:“不用。”
“那好吧,我们先告辞了。”
宋敏求拱手一礼,又补充一句:“但此事真的与苏子瞻无关。”
黄贵讪讪道:“这我们不能决定,得交由司法来决定。”
“黄主簿言之有意。”
宋、李亦非宵小之辈,他们发这小报,也就是表示自己的不满。
但没有想到会闹到开封府来,他们认为是自己连累了苏轼,于是主动来到开封府自首。
这么两个书呆子。李开不禁暗骂一句,又向黄贵道:“他们这么一来,桉件只会变得愈发复杂。”
黄贵却是松了口气:“这越复杂,就越轮不到咱们来管。”
李开眼中一亮,心中一喜。
是呀,这权知开封府可还空着的,此桉越闹越大,涉及各方利益,怎么也轮不到他这个通判来做主。
果不其然,宋敏求、李大临自首一事给报上去,令本就焦头烂额的政事堂,那更是雪上加霜。
“专门草拟圣旨的制诰,竟然跑去写小报,这可真是千古奇闻啊!他们是嫌草拟圣旨太无趣了吗?”
王安石得知这消息,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文彦博激动道:“你与宋次道的关系也不错,他的为人,你不清楚吗?你为何就不愿意反省一下自己。”
他们这一群人都与宋敏求关系不错,都是爱书之人,常常聚会煮酒论书。
王安石道:“当时你们皆知我所忧。”
文彦博道:“我们也愿意与你一块平息这场风波,是你自己选择去开封府告状的。”
王安石哼道:“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我又怎敢连累文公。”
“你简直。”
“启禀诸位参政,苏直史求见。”
苏轼如今官名是直史馆,这个官倒是没啥权力,但有大好前尘,挂这个官名,表示是朝廷要重点培养,一两年后,就会直升,故此苏轼一回来,司马光就抛橄榄枝。
王安石皱眉道:“他又来凑什么热闹。”
司马光见王安石正在爆炸中,生怕苏轼得罪王安石,主动道:“我去见见他。”
可得知苏轼来此的原因,司马光人都气晕了。
原来苏轼赶来这里,是担心被告被宋敏求他们给抢去,表示责任在自己。
“苏子瞻,你就别添乱了好吗?”司马光也快要抓狂了。
苏轼道:“司马学士,宋制诰为人,你比我清楚,他在公堂上,哪是张三与王介甫的对手,若让他上堂做供,反而会误事的。”
正当这时,范纯仁又来了。
“苏子瞻也在,那是最好不过了。”
范纯仁见到苏轼,不免一喜。
司马光问道:“范司谏又有何事?”
范纯仁忙道:“司马学士,让我替子瞻辩护,我这回有把握能赢张三。”
苏轼立刻道:“这事就不敢劳烦范司谏了。”
范纯仁愣了愣,“子瞻已经请了人么?”
苏轼道:“我自己辩护啊!”
范纯仁激动道:“你自己怎么辩护。”
“我为何不能自己辩护?”
“你看看,你连打官司的规矩都不知道,你还要自己辩护。你若要自己辩护,就只能被动挨打,你无法向王介甫发起攻击。”
“休当我不知情,司法改革可还未到开封府,那规矩只是不成文的,是可以改的。”
“那岂不是乱套了,王介甫也想证人发问,到时只会争吵不休。而且,司法改革已经筹备在开封县施行,足见已有此法,就必须尊法而行。”
范纯仁说着,又向司马光道:“司马学士,下官之言,可有错?”
司马光站起身来,向外喊道:“来人啊!将此二人轰出政事堂。”
“?”
真是没有一个省心的。
许府。
“宋敏求?李大临?”
张斐想了想,还是没有听过,于是又好奇道:“他们二人与王学士有过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