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李开等人皆是一脸懵逼。
还能这样操作?
可想一想,他们还真是束手无策。
撇开朝廷这个
背景不说,主动权依旧是在张斐手中的。
要知道王安石当初所状,其中并不包括白契偷税,那都是在公堂上,张斐给加上去的,也不包括过户到寺院、道观的偷税土地,只是告了他们一些红契偷税土地。
而这部分偷税,其实是非常少的。
判得话,也判不了太重。
关键在于张斐,他要起诉这些罪名,就得打下去,张斐得举证证明,判决权就在开封府手里,但要张斐不起诉的话,那对方就不违法。
你开封府若认为他们违法,你们自己去查,自己去审。
不能逼着张斐去告。
毕竟张斐可不是检控官。
可见,若依法行事,开封府反而是被束缚手脚。
李开又觉得自己很卑微,「可这像什么话,到底怎么判,是轻是重,全都是他张斐说了算。」
吕公着有些犹豫道:「咱们也可以在结束这场官司之后,继续审查此桉,周才那边肯定还有线索。」
因为如今没有检控方,开封府是揽司法大权于一身,此桉对方已经是破绽百出,开封府绝对可以自己审,自己查。
但问题在于,张斐他又代表着朝廷,如果朝廷不给支持,开封府想要将此桉查到底,也是很难的。
「!」
这李开他们又不愿意了。
在他们看来,张斐闯出来的祸,他将钱拿走了,咱们就来擦屁股,干这又脏又累,且还得罪人的活,那更加不行。
李开道:「要不再给他们加点罪名。」
「就是将这罪名再加一等,他们的赔偿也是绰绰有余。」吕公着思索半响,道:「我们现在唯一能够做得,就是争取如何使用这罚金。」
李开他们皆是面色一喜。
要是能够将这五十万贯的罚金争取到手,那等于是截胡啊!
这当然可以。
吕公着又命人将王安石给请到内堂来。
吕公着没有王安石好脸色看,直接了当道:「我们开封府已经决定接受他们的认罪,并且用这五十万贯的罚金,来抵消那些深受他们迫害的自耕农今年的税务。」…
王安石愣住了,「这是朝廷索赔到的赔偿,凭什么你们开封府决定?」
吕公着道:「你要不答应,我就不判。」
王安石激动道:「晦叔,你这太过分了,简直就是徇私枉法。」
吕公着蹭的一下,就窜了起来,冲着王安石咆孝道:「是我过分,还是你们过分,你要告就告,要撤就撤,真当开封府是你们家开的,尤其是张斐那臭小子,更为可恶,他以为他能够在这里只手遮天吗?」
王安石面对暴走的吕公着,还是有些心虚,「你先别激动,你身为开封府知府,得依法行事,你没有不判的理由。」
吕公着怼道:「你看我有没有。」
王安石犹豫半响,道:「一半一半,我都还打算拿这钱,去修修河道,补偿一下那些差役,你知道我这马上就要颁布新的差役法。」
吕公着道:「这钱要拿去修河道,十有八九又进了他们的钱袋子,那些差役又能得到多少,用来抵消百姓的税收是最实在的,这钱还是一文不少的进国库。到时朝廷怎么用,这我不管。
张三在公堂上也说得非常清楚,李三才他们为什么会成为他们的佃户,不就是因为帮那些地主承担税赋么,这钱就应该补偿给那些为他们承担税赋的自耕农。」
他可也不傻,朝廷修河道本就应该花钱雇人的,你又拿着这钱去雇人,朝廷是纯赚一笔。
王安石不满道:「你这也太霸道了。」
吕公着道:「这钱我开封府要,名誉我们开封府也要。你王介甫能从此桉中,得到多少,你心里就没数吗?此桉一判,那些地主不都得跑去补交税收,你还能顺势建议陛下针对佃户改革,那些佃户不都记得你王安石的好,你才是名利双收。」
王安石见说不过他,直接站起身来,「我不懂法,我不跟你谈了,我让我的耳笔跟你谈。」
吕公着哼道:「谁来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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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希北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