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公着道:“事已至此,你就争取表现好一点,莫要丢了咱们吕家的脸。”
吕嘉问听罢,顿时激动道:“爷爷请放心,孙儿绝不会丢咱家的脸,孙儿对自己的口才,也是很有信心的。”
吕公着皱眉道:“我叫你来,就是要叮嘱你这一点,不管是张三,还是范司谏,可都不是好惹的,你可莫要大意,凡事据实以告,切莫显摆你那自以为是的口才。”
吕嘉问顿时就焉了,“孙儿知道了。”
吕公着瞧他一眼,“但愿你是真的知道了。”
渐渐的,开封府院内的人是越来越多,这场官司在朝中也是万众瞩目。
因为这里面涉及到两个非常敏感的话题,其一,司法与行政,这是很多官员所担心的问题,司法会不会侵害他们的权益。
其二,就是税收问题,这几乎每个人都关心。
反正都是很要命的。
而当司马光与王安石出现时,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二人身上。就连韩琦、富弼都没有他们这么高的关注度。
上回皇城那么一闹,二人似乎进入冷战状态,几乎就没有一同出现过。
如今这么多人关注着,那总得给点仪式感。
“恭喜!恭喜!”
王安石见到司马光,就赶紧拱手道贺。
这摆明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司马光面无表情道:“你为何向我道喜?”
王安石笑道:“无论这场官司谁输谁赢,你司马君实可都是最大的赢家,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司马光澹澹道:“也许在你王介甫眼中,这官司是以胜败而论,但是在我司马光眼中,公正才是最重要的。”
王安石笑哈哈道:“上回那些耳笔在开封县无故挨打,你们谈得可都是钱,而非公正。”
司马光道:“记得当时你也是支持的。”
旁边的苏轼瞅着这二人又斗上了,正准备上前调侃几句,上回被他们两个怼了,心中很不服,一直在找机会报仇,忽觉脚下一疼,哎幼一声,偏头看向苏辙:“你踩我作甚?”
苏辙忙道:“二哥,不好意思,我一时未有注意。”
苏轼没好气道:“三弟,你进制置二府条例司才多久,这说谎的本事,可真是长进了不少,你们制定的新法条例,十有八九也是骗人的吧。”
苏辙哭笑不得道:“二哥,你就别去凑热闹了,这二位可是不好惹的。”
苏轼不服气道:“他张三都惹得,我苏轼就惹不得么?”
论嘴炮,他苏轼可就没有服过谁。
而此时张斐和范纯仁已经被赵抃叫到内堂。
“就还是以上回在政事堂的方式审,你们以为如何?”
赵抃向二人问道。
上回那场争讼,可不是传统的方式,但是赵抃也觉得,现在耳笔这么厉害,应该给予他们一些些地位。
张斐、范纯仁同时点点头。
赵抃又道:“但是这回证人不少,本官也不能让他们全都坐在堂上受审,你们看如何是好?”
范纯仁立刻道:“上回是我出得主意,这回就由张三决定吧。”
张斐忙道:“上回是我大胜,这回观众比上回还多,为了增添观赏性,还是由范司谏决定,我无所谓。”
赵抃问道:“你是来表演的么?”
张斐讪讪道:“毕竟小民是民,范司谏是官,要是输得太难看,到头来又是我的不对,小民真的很难。”
范纯仁嘴角一个劲抽搐着。
但没有办法,谁让他输了。
赵抃也有些血压升高,后悔来询问他们,道:“这样,到时你一人传一个证人,轮流着来,可有异议。”
二人均表示没有。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赵抃正式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