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哥指着他手中的小纸片道:“这名片上就写着他的地址,可惜俺不识字。”
“俺也不识字啊!这可如何是好?”
“要不,俺们去找鲁老问问,他老人家识字。”
“走走走。”
其实张斐这回来,也并非是为了宣传,更多是为了视察,或者说来探路的,见识一下这宋朝是怎么收税的,直白一点的说,就是看他们怎么剥削的。
这小名片发得不多,也就是十余张。
回到城里,他们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又去到汴京律师事务所,等到他们到了店里,刚好是下班的时候,店里的耳笔都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了,张斐这一来,加班。
后堂。
一人一百张小名片。
每两个人负责一个区域,一老一青,每天挨家挨户去发这小名片。
“三郎,你这法子能有用吗?”
一个名叫黄邙的老茶食人问道。
咱茶食人好歹都是读书人,那都是坐着上班的,让咱们下乡发这小名片,这是不是有点降低咱们的格局啊。
关键那些农夫大字不识一个,发这东西给他们有什么用。
张斐问道:“黄老上个月拿了不少钱吧?”
黄邙赶紧赔笑道:“咱们都是托三郎的福。”
张斐又问道:“你方才说什么来着?”
“没什么!没什么!”黄邙是直摇头。
张斐点点头,目光一扫:“我不反对大家提出质疑,但是要提出有依据的质疑,我今儿出门跑了一天,你们坐在店里喝茶,然后质疑我的这种做法有没有用?去跑一个月,再来跟我谈有没有用。”
整个后堂是鸦雀无声。
连御史都怕,他们能不怕吗?
张斐又问道:“对于我的安排,你们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大家两两相望,欲言又止。
张斐道:“如果清楚的话,到时出了问题,就要自己负责。”
邱征文战战兢兢地举起手来,道:“三哥,这多收税的事,比比皆是,咱们就算接得到买卖,也也忙不过来啊!”
几乎所有人都直点头。
这买卖就没法做啊!
这官司从年头打到年尾,都不一定打得完啊!
“关键这也不挣钱啊!”又有一人小声言道。
张斐道:“我今儿观察过,朝廷多收税,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招,相信你们应该比我还清楚,故此我们可以将这种情况分成几类,从每一类中,挑选出一个具有代表性的去争讼,只要能赢,我们就能够引例破律,剩下的事就好办多了,不用费太多力气。
等到你们统计完后,我会将你们分成几个小组,一个小组负责一种类型,这都还打不赢的话,你们最好能够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旁的范理道:“三郎,这收钱的是官府,咱们又要找官府打官司,官府能让咱们赢吗?”
张斐道:“这我会负责的。”
没有人质疑这一句话,三哥是真的能够为此负责。
范理张了张嘴,又瞟了眼其他的耳笔之人,又闭上了嘴。
张斐又道:“至于赚不赚钱么,咱们就以计税价的中间价为来算,也就是每户每年一百文钱,这听着是不多,几乎等同于白送,但是你们想想看,十户就是一贯钱,一万户就是一千贯,十万户就是一万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