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点了点头,经济部的官员能够核对账目,不过却根本无法进行其他方面的调查,这些也不属于他们的职权范围。
“好吧,你继续去核对其他的账目,尽量仔细一点,看样子,这次我们抓住大问题了!”朱祁钰冷笑了一下,“过几日,朕会遣人返回京城,调遣更多的官员来调查。朕就不相信,江西一地,竟然能够背着朕做偷鸡摸狗之事!”
当然,以朱祁钰的个性,他并没有等到中央官员赶来,再进行更深入的调查。不过,朱祁钰也尽量让自己的行动在法律的范围之内。第二日,朱祁钰就让近卫军加强了对南昌各级官员的看管,同时下令第十二军对江西各地方州府官员的看管,在彻底查清整件事情之前,绝不能让这些官员轻易离开。随后,朱祁钰就让江西地方法院的法官出具了搜查证,并且组织了一批基本地方的司法人员,开始逐个对一些涉嫌官员进行审问。当然,朱祁钰也没有忘记对这些人进行心里上的打击,在审问的同时,他还放出了话来,只要老实交代,就能罪减一等,如果负隅顽抗,等到最后关头才知道悔改的官员,将罪加一等,严惩不贷!
因为皇帝的直接介入,整个调查工作全面展开了。随后,此事扩大到了整个江西的范围,调查工作也在进一步的深入。这很快就成为了当地百姓主要议论的话题,甚至还有很多百姓拍手称快,皇帝此举,大快人心之话也绝不少有。其中不少还传到了朱祁钰的耳里。通过这些百姓的议论,朱祁钰也明白了,这次的调查,肯定能查出大问题来,不然百姓不会那么积极,更不会拍手称快了!
调查了十多日,朱祁钰再次发现问题,他所委任的那几名地方司法机构的官员根本就没有查出个什么名堂来!除了扩大调查范围,将整个调查搞得更为复杂之外,几乎就没有其他的结果了!这下,朱祁钰来火了,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把火发起来,从京城赶来的中央政府的官员,以及帝国最高司法机构的官员就来到了南昌。
这次,前来的政府官员正是朱文正。本来这种调查官员贪污腐败的案件,就不属于政府部门负责,应该由司法机构来负责。政府部门在调查工作中只能起配合作用。因此,就算朱文正是国防部长,与针对地方政府的司法调查几乎就沾不上边,不过他也只是来充当皇帝的顾问的,至少,他的谋略,以及头脑在这个时候能够起到一定的作用吧。而且,当年朱文正在地方为官近二十年,最后才被调入了帝国内阁政府,成为了国防部长,以他在地方为官的经验,也自然能够更清楚的看出地方官员贪污腐败的渠道与手段了!
司法部门派来的官员是大法官方向。此人原本是帝国大理寺的官员,在政府改制之后,大理寺的大部分官员都进入了新的司法机构,其中绝大部分都在最高法院担任法官。方向就是其中之一。在大理寺的时候,他还只是一名普通的寺卿。在最高法院,他担任了三年的普通法官,随后就被薛希濂提拔为了大法官,成为了最高法院九名大法官中的一员。此人虽然极为年轻,不过非常熟悉为官之道,对官场里的事情非常了解。另外,他对帝国新法律也非常清楚,这次薛希濂派他南下,自然是要利用他的精力来彻底调查清楚江西这边发生的事情!
“十多日了,连一点进展都没有!”朱祁钰猛的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朕怀疑,那些地方法院的人也都有份,等下,朕就下令,让近卫军将他们全都逮捕起来,然后一个个的拷问,朕就不信,他们的嘴都是铁打的。就算都是钢牙铁嘴,朕也要撬开,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陛下息怒,臣等已经到来,必然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的!”方向的神色很是尴尬,地方法院是直接隶属于最高法院,连地方法官都是由最高法院任命的,与政府没有任何的关系,现在如果地方法官都出了问题,那么这对最高法院的威信绝对是个沉重的打击。
朱文正看了神色尴尬的方向一眼,说道:“陛下,拷问是个办法,不过这不何法理。此次陛下查案,自然是要让天下百姓都知道,帝国是个法制的国家,一切都应该依法办事,谁也不能例外,如果陛下开此先河,那么还能让百姓相信法律吗?”
朱祁钰一愣,立即冷静了下来。在法制方面他,付出了很大的努力。通过将行政与司法两权分离的目的,就是要在帝国建立起法制的基础。如果他出动近卫军来审理案件的话,那么毫无疑问的,就将彻底的破坏法制的基础,这与他的初衷是完全违背的!
“其实,此事并不复杂!”朱文正一路上也收到了一些消息,所以对江西这边发生的事情有了一定的了解,“在臣看来,最大的问题是官商勾结。不过,现在陛下已经捣毁了寡头商人集团,这些官员是逃不掉的。只要我们多一点耐心,相信方向大人必然能够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自然能够给陛下一个满意的交代!”
朱祁钰点了点头,目光落到了方向身上。“方向,你需要多少时间来调查此事?”
“这……”方向的思想是比较严谨的,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朕不给你限制时间,同时给你所需要的一切权力!”朱祁钰说着,就从旁边的刀架上把他的那套佩刀拿了下来,“这是朕征战沙场时用的佩刀,现在朕暂时借给你使用,在查案过程之中,如遇到任何人的无理阻挠,你可以用此刀先斩后奏。”
“谢陛下!”见皇帝态度如此坚决,方向也不好拒绝,不过他知道,皇帝的这两把佩刀,也就最多做做样子而已。至少,在维护法律的尊严与威信时,他不可能直接利用皇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