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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瑜的迟疑所代表的意思再清楚不过,连父亲苏常宗,都反对苏牧接手生意,毕竟苏牧的败家子之名由来已久,这等纨绔无用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绝非三两个月能够转变过来的。

苏牧沉默了片刻,而后面色冷峻地朝苏瑜说道:“大哥,我知道你心有摇摆,但请你信我这一次,我苏牧这么大了从未想过如此认真去做一件事情,若族亲们阻力太大,或可考虑分家……”

“分家?这绝对不行!”

苏瑜没有任何迟疑便站起身来反对,他毕竟是个读书人,家国天下的观念深入骨髓,君臣父子的伦理轻易不能悖逆,在这个时代,家,被看成最基础也是最稳固的一种道德形态,吃饭的时候比父亲先动筷子都要被口诛笔伐的年代,苏牧还是太过轻视这等观念的威力了。

作为一个现代人,苏牧有着超越时代的文明观念,既然二房三房一直惦记着家族的生意,对自己的决定推三阻四,不如大家一拍两散,到时候方腊方七佛攻入杭州,不要哭得太难看就好了,反正他对这个家族也没太多的归属感和代入感。

可苏瑜却不同,这话一说出口,苏牧便自觉失言,只是安抚了兄长,皱着眉头道:“事不可为,我便再想想别的法子吧……”

从苏瑜的书房出来已经之夜,苏牧回到房中,发现彩儿丫头正趴在桌子上睡着,口水都流到桌面上了,也是哭笑不得,想了想便将她抱起来,轻轻放到床上,用薄被盖住肚子。

洗了个冷水澡之后,苏牧酒气尽去,人也清醒了许多,便到书房抄抄写写,一直忙到东方发白,困意涌上来,这才在书房的小床上眯了起来。

彩儿丫头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了少爷的床上,不由吓得跳了起来,在身上胡乱摸了摸,发现衣衫完整,羞红了脸将裙子撩起来,褪下亵裤看了一眼,才安心地拍了拍小胸脯。

但很快她就自嘲地骂自己小气,仿佛醒悟过来,少爷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少爷了,自己也不需要这般小心了,如此倒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过她很快就想起,不对啊,彩儿睡在床上,那少爷睡哪里去了?

她匆匆走出房间,不见少爷如往日那般在院子里锻炼,又往饭厅看了一遭,再次不见人影,轻手轻脚推开书房的门,才发现少爷如老虎睡在了猫窝上一般,缩手缩脚在小床上打盹。

这一刻,她的心似乎被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她本是个任人使唤的丫头,可自己却美美地睡在少爷的大床上,而少爷只能如此凄凉的在书房小憩,她又如何能不自责?

心中忐忑着,彩儿便似小猫儿一般走到了苏牧的身边,摇了摇苏牧的手臂,轻声唤道:“少爷,该起身了……”

然而苏牧仍旧昏睡着,那手臂毫无着力感,彩儿手一松,苏牧的手臂便垂了下来!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你醒醒啊!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