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汉也不管撒的一地的萝卜、菘菜,只管扯住叶小天的衣袖,大呼道:“撞人啦!纵马撞人啦!大家快来看看呐!”
叶小天一见这情形,就知道碰上了无赖汉,心中十分不悦,不过如今身份不同,又不好发作,便道:“老丈不必叫嚷,你若无恙,我向你赔个不是。你若受了伤,在下给你看病,绝不会一走了之的。”
那老汉一听墩着屁股大骂起来:“放屁!老子差你那几文钱?你这是羞臊老夫,京城长街之上,你敢纵马行凶?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总要你还我一个公道!来人呐!快来人呐!有人纵马行凶啊,究竟有没有人管啊?”
老汉正叫着,便有一个捕快喳喳呼呼地赶了过来:“什么事什么事,都让让、让让!”
叶小天笑了,他可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氏,又在天牢当过牢头儿,对这做捕快的同行究竟是个什么德性他再了解不过,眼前这情形一瞅就明白了,有人要‘枉诈横钓’,这个捕快就是他们在官府里的‘接应人’。
那捕快到了叶小天面前,眉挑眼斜地道:“你,干什么的?就是你纵马伤人呐?”
叶小天抬手制止了部下的蠢动,平静地道:“本人是贵州铜仁府推官,进京述职的。方才这马被一个挑夫的扁担伤了眼睛,一时控制不止,不慎撞倒这老汉,并非有意纵马。”
那捕快嗤笑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你说了不算!总之人是被你伤了,你看怎么办呐?”
叶小天素知这些京城捕快目高于顶,不大把外地官儿放在眼中,更不要说自己这位铜仁府推官了,估计这位捕快老爷压根就不知道铜仁在哪儿。叶小天便道:“若是伤了人,自应赔偿医药费,就请这位捕头给断一下吧,本官还有事在身,不克久留。”
那捕快笑了:“吆喝,还挺傲啊!我说这位推官老爷,这儿是京城,不是你那一亩三分地,有什么架子,你都给我收起来!”说着,问那坐在地上大呼小叫的老汉,道:“你怎么样啊?”
那老汉苦着脸道:“我不行啦,我的腿摔断啦,路也走不了啦,这菜也都踩烂了。”
那捕快道:“得嘞,这位推官老爷,今儿你算是摊上事儿了。您是官,小的可处治不了这桩案子,请您往顺天府走一趟吧。”
叶小天眉头一皱,他本想拿点小钱了事,却没想这些人的胃口这么大,用经官来吓唬自己,看来是想大大的勒索一笔啊。叶小天忍住气道:“你们究竟要多少,给个价吧!”
那捕快脸色一变,扬起量天尺道:“什么叫我给个价,我说这位推官老爷,你这是诬指本捕快与这百姓合伙诈你钱财吗?要这么说,我更不能放过你了,什么都别说了,请您往顺天府去,请我们推官老爷给您断一断吧,小的可做不了主!”
叶小天至此不免有些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莫非这卖菜百姓并非枉诈团伙的,这个适时赶到的捕快也真是凑巧,并非他们在衙门里的接应人?叶小天有心小事化了,奈何那老汉不依不饶,也不肯接他的银钱,旁边那捕快又不断催促,叶小天无奈,只好跟着他们往顺天府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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