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判既是州郡长官的副职,又是类似于监察御史一般的特殊官员,地位特殊而高贵,所以通判衙门几乎和张知府署理政务的地方一般大小,区别只是张知府的公堂位于衙门的中轴线上。
叶小天走进于监州的签押房,兜头一揖道:“下官见过监州大人!”
于俊亭笑道:“叶推官不必多礼,坐下说话。”
“谢大人!”
叶小天向侧首退了几步,在一张官帽椅上坐下,这才抬头看向于俊亭,就见于俊亭正用一种有趣的眼神看着他。见叶小天抬头,于俊亭便笑道:“本官招你叙话,没有影响你署理公务吧?”
叶小天微微欠了欠身,道:“下官刚刚处理完一桩官司,在下一次放告日前,只有两桩官司待审了,并不碍的,只不知……监州大人召下官来见,究竟有何训示?”
于俊亭道:“没什么,只是……刑厅已多年不曾有百姓来打官司,叶推官上任没多久,便能打开局面,使我铜仁府刑厅不再只是充当一个摆设,本官甚感欣慰,找你来,是想了解了解刑厅事务。”
叶小天在来时路上就在猜测于俊亭找他究竟要干什么,昨日于俊亭才“逼宫”,气倒张知府,今天是他代行知府职权的第一天,就莫名其妙地找到自己,不会是想拿他开刀立威风吧?
叶小天警惕起来,斟酌着言辞,把刑厅如今的情形对于俊亭介绍了一番,说到后来,忽然想起今日刚刚接手的那桩刑事大案的犯案人的特殊身份,心中不由一动,说不定这解铃之人就在眼前呢。
叶小天趁机说道:“今日三桩案子,有两件民事,一件刑事。这件刑事大案,下官审明之后,还要请示监州的,既然监州如今问起,下官正好先请向监州大人请示一下,审理起来,也好心中有数。”
于俊亭本想寒暄几句,便拐上正题,没想到这叶小天还当了真,居然很认真地向她汇报起案情来,于俊亭倒是挺享受叶小天的这种恭谨态度,便换了个舒服的坐姿,道:“什么事,你说罢!”
叶小天沉声道:“有一恶少,因偶遇城北三里庄一个民女,爱其美貌,便常自纠缠。就在前日,这恶少酒醉之后想起那个民女,便纠集一班无赖,快马赶到三里庄,闯进民居,殴其父母致重伤昏迷,复又轮暴了这个民女。村民闻讯赶来,恶少一班人方仓惶逃去。今日有村民入城,恰巧认出一个路人就是当日施暴的纨绔之一,是以抓来衙门告状。”
这件案子本身并不为难,那叶小天所说的请示,缘于什么?于俊亭心中警铃大作,轻轻鼙起眉毛,狐疑地看着叶小天,道:“此案有何异处,需要请示本官?”
叶小天一字一句地道:“这恶少是个大有身份的人,享有豁免之权!”
于俊亭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不会是我于家子弟吧?这些年来我对本族子弟一向约束甚严,难道……难道族中子弟竟敢当面恭训,背后却干出如此人神共愤的事来?”
叶小天道:“这个恶少,是一个土舍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