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纷纷离开家门,甚至没有带上一件雨具。无数的人就像被一条无形的线牵着,从四面八方向县衙前面汇聚,人群越来越多,成千上万的人把县衙门前拥挤得水泄不通,但是居然没有一个人发出半点声音。
所有的人都鸦雀无声,静静伫立在台前,等着天上降下雨滴的那一刻。
而叶小天,正躺在台上呼呼大睡。
毛问智昨晚给他送来了吃的,毛问智可不像花晴天,只携带适宜携带的东西,毛问智想的还是很周到的,他给叶小天带了一只烧鸡,还有一瓶黄酒,虽然烧鸡外面裹了几层油纸,衣服还是油了,可一向邋遢的毛问智又哪在乎这个。
叶小天躲在茅厕里把一整只烧鸡毁尸灭迹,又把那一瓶黄酒喝得精光,出来倒头便睡,一直睡到现在还没起来。
县衙后宅里,花晴天的脸色比天上的乌云还要阴沉。
身边香风飘拂,苏雅静静地走到了他身边,与他并肩看着天色。
花晴风沉着脸道:“怎么可能?难道老天真的对他特别眷顾?”
苏雅淡淡地道:“怎么可能?如果他是上天气运所钟之人,会在葫县做个小小典史?我看,他或他身边,应该是有人懂得望气,知晓天气变化。”
花晴风的双拳在袖底慢慢握起,沉声道:“不管如何,这场雨一下,他的名声,在我葫县将无人能及了。”
苏雅蛾眉微微一挑,带些讥诮的语气道:“那又怎么样?你是葫县正印,高山引水,你本可以亲自前去。只要你去了,他出力再多,轮得到他出风头?高台祈雨,你也可以去,你这百里至尊若是去了,轮得到他坐享今日荣耀?”
花晴风眉头一蹙,分辩道:“凡事本县都亲自出头,那还要属官做什么?”
苏雅冷笑道:“是么?你不肯去山中开渠,是担心万一失败,颜面尽失。你不肯上高台祈雨,是担心一旦再来个连月不雨,你将自讨苦吃。老爷,你做事永远是未虑胜,先虑败,只要还有一条退路可走,你就绝不肯向前一步的。”
花晴风老脸一热,恼羞成怒道:“夫人,你太放肆了。”
苏雅回身便走,冷冷地道:“何必不开心呢,他立下再多功劳,你作为一县正印,也不可避免要分润些功劳的。你既不曾付出,又想独揽全功,那怎么可能?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
……